“一报还一报,姜琢君,你家里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他说罢,一拳打进姜少谦腹腔内。
姜少谦像一只被钉死的羔羊,张着嘴,血水从口中流了出来。
只要在他头顶上一击,他就能把姜少谦的脑袋拍得脑浆鲜血四溅。
此刻脑海中浮现出华明春慈爱的面孔,他穷极一生都无以回报的义母,竟然死于如此莫名其妙的缘故上。
不可原谅,他绝对不原谅!
洛重河五指张开,举起了手。
林蕙别过脸,安嘉轩冯家玉夫妻两个,这会子却是不计前嫌地抱在了一起,一眼都不敢多看。
“住手!”
卫晏洵冲了进来,制住了洛重河的手。
“圣上还未裁决,你这个时候胡作非为,反而落人口实!”
洛重河指着姜琢君:“我怕落人口实吗?圣上裁决,上一回圣上裁决,不但义母不能沉冤得雪,还让他做了皇子岳父!你以为我还指望能得到公道?倒不如先斩后奏,届时要杀要剐,随皇帝的意!”
卫晏洵看他已经失去理智,便把他拖到门外,洛重河不依,两人便缠斗起来。
卫晏洵不欲伤他,以守代攻,洛重河却招招狠辣无比,直到崔澎崔湃跳出来,联手制住他,卫晏洵方道:“浅灵早便知道了真相,却一直没有对姜琢君痛下杀手,你知道为什么吗?她要的是大仇得报,不是弄死几个人让他们淹没尘埃之中,你今日解一时之恨,浅灵和岳大将军有理也要减三分。”
“浅灵的真实身份已经天下皆知,圣上不可能不给她、给岳大将军一个交代,稍缓再论,才是上上之策。”
洛重河稍稍冷静下来,卫晏洵趁机让崔澎崔湃把他带了出去,自己也转身离开。
人走了,徒留房中一片狼藉,所有人心有余悸。
姜琢君父子一个比一个惨,已经爬不起来了。
安嘉轩和冯家玉也成了一对呆头鹅,坐在地上呆呆愣愣,许久缓不过来。
林蕙拿帕子捂着鼻子,喊了人进来把父子俩抬回床上,又让府医过来看伤,细细伺候着。
她自己则回了房,换上深色的衣装,披上黑色的披风,戴上兜帽,悄悄地从角门出去,不多时就到了珍宝阁的后院。
丛老喊人来领她进去,赵跃也在,他正横卧在榻上吃花生。
林蕙一进亮堂的屋子便摘下兜帽,问道:“丛老,现下该如何做?姜琢君犯了众怒,只怕保不了了。”
丛老道:“事突然,还未收到主上的指示。”
林蕙用力把手搁在桌上,冷笑:“再保下去,只怕我也要受牵连了。叫我说,从一开始主上就该让他自生自灭,我把姜家看得牢牢的,他还能自己跑出去惹翻,整日被一个臭烘烘的瘫子喊夫人,我真是做梦都要恶心醒。”
赵跃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主子为了那点子恩情,把我们两个都祭出来,结果呢?他自己不争气,神仙来了也白瞎。”
丛老捋着胡子道:“也不全怪他,谁能料到岳浅灵有这样一重身份,主上当年在渭州遇到的人家竟然是岳楼飞的亲眷。草莽变成了老臣之女,尤其朝廷还亏欠岳楼飞良多,不好办了,不好办了啊。”
“大宛使臣未走,这几日圣上必不得空处置姜岳之间的恩怨,再等两日,等主子来信再做定夺。”
林蕙啐道:“还等,再等下去我也要死了!你是没看见洛重河在府里了什么疯!”
丛老笑:“蕙娘子,放心,以你这些年的功劳,就是被打入死牢了,主子也会给你找个替死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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