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前停着的直升飞机。
恢弘而又壮丽的庄园,还有那张毕加索的《女人的半身像》的名画。
记者正站在这张画的画框前,向着观众口沫横飞的介绍着这张已经失窃了接近三十年的名画,再一次的重新出现在人间,目前的估价过了3ooo万欧元。
引起了机场候机厅里的众人一阵又一阵的惊叹。
「人有众过。而不自悔。顿息其心。罪来赴身。如水归海。渐成深广。」
记者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介绍着这是陈生林在人生中最后一次走出这间书房前,用缅语写下的感触。
陈生林竟然还在那张毕加索价值几千万欧元的名画上,用马克笔在留白处用英语写下了短短的一行文字。
「人真的能蔑视命运么?去做人间的普罗米修斯。你会看着我的,对么?g先生。」
“据报道,陈生林在投诚时,仅仅只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愿意提供资金账户,做为交换,这幅画要移交给博物馆,同时,画上面的文字不得以任何技术手段进行涂抹或遮盖。”
顾为经听见机场候机厅里,那些正不由自主的抬着头,望着屏幕看的旅客们的议论之声。
人们都在纷纷猜测着这句话的真实含义,猜测着这个g先生代表着什么。
就像是一代又一代的研究者,对着字条,猜测着黑胡子船长所留下的宝藏。
也仿佛是一代又一代的研究者,对着《油画》杂志的尾页,研究着那位k女士的身分。
“这是正义的胜利!在调查期间,我们遇到了诸多困难,但是现在我们目前已经至少掌握了1o亿美元以上的……”
屏幕上又闪过蔻蔻小姐的父亲那张油光光的脸。
顾为经甚至在镜头里,看到了那一扫而过的,宝光璀璨的黄金四面佛。
他笑了笑,轻轻挠了挠阿旺大王的脑袋。
这个世界上大概真的不存在佛陀。
但或许“佛陀”又在凝视着每个人。
它不关于宗教。
只关于善恶。
只关于勇气。
也许换成世界上的另外一种其他情况,也许如果陈生林不是已经是垂死的残年,也许如果豪哥还有二十年的寿命好活,也许……种种种种。
那么。
他大概都不会做出如今的选择。
但在世界的这一刻,在这一朵昙花绽放的一瞬间,顾为经和蔻蔻小姐面对死亡时的尊严、勇气和从容,摧毁碾碎了豪哥面对死亡时,那颗被空虚、孔洞和不安啮咬的千疮百孔的脆弱的心。
这是善与恶的较量。
这是勇气与怯弱的较量。
这是心与心的较量。
也许正义不是一定总能战胜邪恶,也许正义会到来的很晚。
但在人世间的喧嚣中,邪恶必将被疾风与冷雨所折磨,所侵蚀。而正义也必将在温暖的春风中,得到归宿与永生。
——
“恭喜您当上了总警督,这下要彻底飞黄腾达了,看看,那些排着队想向你采访的记者,就清楚了……”
西河会馆的门口。
此刻已经被拉上了警界线,各种调查办公室的人在进进出出。
阿莱大叔看着刚刚接受完电视台的专访,一边吸着烟,一边不停的擦着汗的丹敏明,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飞黄腾达?唉,不想那些了。”
丹警督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苦笑了一下。
“莫名奇妙的就被解职,配当了交警,又莫名奇妙的就成了国民英雄,嘿,就像梦一样。”
他给阿莱大叔递了一支烟。
“说白了,这事儿,真tmd的讽刺。”丹警督用缅语说了一句粗话。
“这时局,我是真的搞不懂了。我想做点好事,结果弄得个这样的下场,我都彻底放弃了,结果……我都不知道该骂这世道,还是该夸。”
“我家闺女说,我只是一个庸庸碌碌的,被命运裹挟的普通人,稍微有点好运气,就得意忘形,稍微遇上了挫折,就灰心丧气。我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当高官的,迷茫又无助,害人又害己。”
“我闺女说的对,我得老实的听自家闺女的话。”
丹警督重重的吸了一大口的烟。
“我准备趁着这个热乎劲儿,去让自己谋求一个联合国或者跨国联合打击办公室的职位,清闲些的那种。”男人说出了自己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