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再派一名时间特工回到1963年杀死肯尼迪呢?是不是就能够修正这个时空谬误?”
“还不明白吗?莱纳德,最大的问题从来都不是约翰·肯尼迪,而是杰克。”
“唔。”
直到现在,莱纳德才真正明白,是他开启了疯狂。
枪声过后。
周遭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极细微的蛋白质燃烧时发出的“毕剥”声像小飞虫似的钻进耳朵。
莱纳德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黑乎乎的血洞,硝烟的味道跟血肉混合在一起,意外地让人想起德克萨斯风味烤肉。
猫在两步之外抬头望着他,不知是不是被枪声吓到,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耳朵平平向外展着,一副随时打算竖起尾巴逃跑的样子。
莱纳德叹了口气,抬起头,遗憾地说:“我们本应该好好谈谈,为什么非得动手呢?”
不等他第一句话说完,领头人就开枪了,军旅生涯和在末日生存的宝贵经验让他能够第一时间保持冷静,是的,有些丧尸隐藏得很深,连分析仪都探测不出来,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也许有的丧尸还会进化出理智,谁知道呢?
无论丧尸与否,毫无疑问的是,眼前这个家伙很危险。
第一枪瞄准了莱纳德的头,但子弹却落空了。
莱纳德嘴上还在说着“好好谈谈”,人已经像骤然松手的弹簧那样冲了出去,手里的索林根战术刀利落斜切,眨眼便在领头人的咽喉划出一道十公分的口子,血浆像万圣节捣蛋喷灌一样喷射出来。
距离被拉近到无法开枪,小队剩下几个人反应也不慢,两个人后退拉开距离,另外两人掏出匕首和甩棍,劈头盖脸朝莱纳德招呼过去。
后肘在领头人后背一撞,莱纳德顺势起脚正蹬,把当先冲过来的人踹了个跟头,紧跟着锁肘拿肩,把另一个人捞到身前,牢牢扼住对方的脖颈,当做人肉盾牌挡在自己身前。
“把枪放下!我不会说第二遍!”莱纳德单臂扼颈,战术刀紧紧贴着动脉,另一只手飞快地从对方的武器带里拔出一把鲁格bx-15,顶到了对方的太阳穴上。
“你已经被包围了,反抗没有意义。”对面的人似乎丝毫不为所动,可声音却仿佛被踩中脖子的鸡,尖锐刺耳。
“还是省省子弹吧,你们难道……”
身后,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听起来跟bb枪一样可笑,但9毫米子弹击中脊柱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笑,莱纳德及时转身,人肉盾牌在他手里登时像团烂泥似的倒了下去,与惨叫声一同响起的还有一些别的动静,但被乱枪完全掩盖住了。
“该死!”
莱纳德撒手把人肉盾牌朝后面扔出去,就地打滚,跪姿据枪,来不及瞄准便朝前面的三人连连开枪,一边往掩体跑去,眨眼间清空了鲁格弹匣里的15发子弹。
子弹舔过空气的“嘶嘶”声像极了毒蛇吐信,也许只是出于他的臆想,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事后莱纳德才清点出自己居然中了5枪,除了胸口被□□打出的狰狞伤口和无数弹片之外,还有一枚45口径子弹完整地卡在他小腿肌肉里,废了好大功夫才取出来。
难怪单枪匹马勇闯敌营、枪林弹雨毫发无伤的戏码只有在漫画和电影里才看得到。
连滚带爬地钻进旁边的小巷里时,莱纳德无奈地想,运气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给他准备的。
而当看到阿西莫夫蹲坐在垃圾桶上时,他居然也并没有感到太吃惊。
:薛定谔的猫
“莱纳德,还记得你告诉过我,你小时候的外号叫‘四眼莱尼’吗?”
“那只是个近视眼外号而已,地球人笑话,很无聊,很没品,而且不代表我真的长了四只眼睛,好吗?”
“也就是说你戴过眼镜,没错吧?”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以利亚像个铆足劲要打击学生信心的中学老师似的,继续追问:“戴了几年?度数多深?既然你现在不需要戴眼镜,那是在什么时候做过视力矫正手术?”
莱纳德被问懵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半天才嗫嚅着回答:“我……我不记得了。”
他脑海里骤然响起“哗啦啦”的声音,好像翻书页一样,一同翻涌起来的还有无数画面,校霸里德那张长满青春痘的脸清晰得好像hd电影,一帧一帧地从眼前闪过,那群讨厌鬼把他按在地上狠揍的时候嘴里都喊了些什么?
——“哭吧!四眼莱尼,小心别把你妈妈的围裙尿湿了。”
——“别搞错了,没人要的莱尼哪儿来的妈?”
——“喂,你妈生完你就跟别人跑啦,再哭她也不会回来。”
——“谁知道呢?说不定过几年还会邮寄另一个小杂种回来呢,一个跟你一样,只会哭唧唧的四眼小杂种。”
“也许戴过,也许没戴过。”莱纳德下意识扶了扶鼻梁,却手指一滑扶了个空,他忍不住问,“这重要吗?”
“远比你想得更重要。”以利亚语气郑重,目光仿佛穿过莱纳德,在看着什么别的东西。
“你之所以记不清楚,是因为在时空谬误下,你戴眼镜和不戴眼镜的状态是迭加的,二者都已发生过,并将相互独立地演变下去,直到下一个分支出现,引发更加复杂的演变,明白我的意思吗?”
“额,就像薛定谔的猫?”
“可以这么理解,现在想象一下,除了你和你的眼镜之外,薛定谔还在盒子里装了无数只猫,在盒子被打开前,每只猫都处于死-活迭加的状态,而死活仅仅是其中一个维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