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几道宫门、长廊,越过守卫们,几人到了凌霄宫。
长这么大,宜和公主第一次步入此处,嘟囔道:“这里和其他的殿宇也没什么区别嘛,也不知为什么,父皇母妃总说凌霄宫不可随意出入。”
此时,宋清衍与阿迷有事出去了,只留了景鸣一人在殿中。
“她…”之前柳怀玉找过景鸣帮忙,所以景鸣对宜和公主还算有点印象。
“她是公主。”李攸宁回道,“来这儿参观一下。”
宜和公主显然对相似的宫中殿宇兴致缺缺,没一会儿,便说自己要回去了。
人走后,景鸣瞪了李攸宁一眼,道:“她看着就是个普通凡人,你别乱来啊。”
“自然不会。”她不乱来,不过却做了一点手脚。带有一丁点儿柳怀玉生前碎片的灰,连着符纸的灰烬一同沾染在了宜和公主身上。
晚间,敖兴去去而复返,生动形象地演绎了宜和公主疼痛难忍的模样。看来两个不同的灵魂,融合已久,无法强行剥离。
恭亲王让人回了口信,李攸宁想查李氏旧案,他鼎力支持,还专程派了两位手下程江、吴冠到府上,为她助力。
次日李攸宁在二人带领下前去兵部,哪曾想,才到半路,便被一群宫中来的侍卫围了起来:“贵妃娘娘有令,请李小姐即刻与我等进宫。”
兵部做戏
贵妃?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李攸宁掀开帘子的一角,义正言辞道:“烦请各位与贵妃娘娘说一声,并非攸宁不愿给贵妃娘娘面子,真的是公务刻不容缓。我与贵妃娘娘素来不曾有交集,若无意中得罪了娘娘,我自会进宫请罪。”
侍卫们面露凶色,作势要强行抓人,骑在马上的程江、吴冠霎时间戒备起来,手一挥,四周凭空出现几名佩戴面具之人,挡在他们身前。侍卫们见对方人数众多,讨不到好处,道了句“好自为之”,勒紧缰绳,掉头离去。
“不瞒李小姐,王爷早年暗中调查过李家军的事,可查来查去都是相同的结果,圣上也已给予了李家相应的体面,王爷他不好做得太过,也就渐渐歇了心思。”一旁的程江出言感慨。他跟在恭亲王身边有十来年,自然知道对方始终不信当年李棠真会因一时之气而害了几十万人性命。
几人率先来到兵部,谢霖已在门前候着。程、吴二人是认得谢霖的,客套地打了招呼。当初和离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们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他们想着,谢霖毕竟是有头有脸之人,应当不会做出什么过分之事,只在一旁观望着。
马车停下时,谢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马车前,欲搀扶李攸宁下马车。林易停稳后,下了马车,把那人拦住,提醒道:“请离小姐远一些。”
以李攸宁近日那状态,林易怕对方不慎惹了她,不顺心了,她坏心思一动,靠近她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可谢霖一见林易,便想到京中那些传言,冷峻的面庞又黑了几分,道:“你算什么东西?让开!”
一看这人必惹事,林易仍坚定不移地挡在这人身前:“不行。”
“你找死!”谢霖在军中发号施令惯了,竟有下人敢忤逆他,疾言厉色道。
林易看怪物似的瞥了他一眼,丝毫不畏惧对方。
程、江二人想上来解围,却见林易郑重朝他们摇了摇头。
李攸宁已听了一会儿,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她打量几眼被林易挡在身后的谢霖,原来这人就是原主的前夫,古铜色肌、肤,身姿英挺,面容硬朗英俊,眼眸锐利如鹰隼,一头黑发束起,自带一身为将者的威严之气,也难怪原主会爱得无法自拔,只是并非是她喜欢的类型罢了。
话语懒懒散散,眼中幽深一片,亦无甚情感,道:“这是在做什么呢?”
林易未说什么,径直走到她身边待命。
恰逢此时,兵部出来一位自称职方主事的官员,总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火药味,但兵部如此,也顾不得其他,挨个见了礼,把人都迎了进去。
李攸宁一直在与主事交流沟通,时而向程、吴二人请教一嘴,根本无谢霖张嘴的余地。
谢霖走在边上,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想过两人见面时或许对方会针锋相对,又或者情难自抑,不曾想被忽略了个彻底。
偌大的兵部,有一半人员告假在家,就连尚书大人也撑不住,一大早告了假。留下来的人接受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活计,忙得焦头烂额,又成天惴惴不安。
因有谢霖这个不确定之人在,未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几人见了代尚书主事的侍郎,寒暄了几句,李攸宁请求主事单独带她走一圈,自然也有暗卫在跟着。
“李小姐,你可看出什么来了?”主事带几人去了闹得最凶的几处,抹了几把额汗,心底不安极了。
一只怨魂跟在他们身边,亦感不安,只想办完差事离开,见状借力推倒了一排长枪,差点儿砸在主事身上。
李攸宁胡乱念了几段咒,与怨魂对话了几句,装模作样斗上一场,怨魂“不甘”离场,场面霎时恢复了平静,她道:“大人,这只邪祟已离开。”
主事目瞪口呆地在地上坐了许久,腿脚酸软无力,使了好大力才站起来。来来回回统共驱走了四五只,李攸宁心想,那几只似乎闹得过了些?
两人回了兵部主司,主事向侍郎汇报了方才发生的一干事宜。
“它们…还会不会再来?”这几日下来,兵部侍郎也快被折磨疯了,不禁迟疑道。
李攸宁笑笑,一本正经道:“冤有头债有主,它去寻该寻之人了。不会再来搅扰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