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还感慨,没想到印子钱会闹出人命,还是那么多条!那官府不得严查严办啊!
结果现在查到她头上来了!!
秦老夫人想起张嬷嬷跟她夸张说的外头状告印子钱的下场,只觉得又是眼前一黑。
她要真背上这人命祸,她还能落得个活吗?!
钱亦冬看出秦老夫人的想法,忙道:“大人这事和外面百姓上衙门状告的不一样,大人手里没有人命,查出来后只是按圣上的旨意查封部分家产,挨顿板子而已!大人孝顺您,必不会让您挨板子,挨板子的是大人!”
秦老夫人道:“若是如此简单,为何还要我来替他认?”
“……因为这是户部几个贪污的官员引起的。他们贪了大半赈灾银私用,又放印到难民身上,逼死难民,圣上龙颜大怒,下命彻查官员。要是大人同此事全沾上了,大人仕途危矣!”
就凭朝会上圣上发火的那个程度,就算秦霖背靠陆家都没用。
秦老夫人一听,这次差点晕过去,还从榻上滑下去了。
张嬷嬷失色,忙上前扶起秦老夫人。
钱亦冬也很慌:“老夫人您没事吧?大人还等着您呢,您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有事啊!”
秦老夫人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我都说了不要沾印子钱,他非得去沾!这又是叶如月害的是吗?叶如月这女人,真是害死我秦家了!霖儿到底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钱亦冬不敢应这话,唯唯诺诺的劝秦老夫人尽快去前厅给秦霖背锅。
秦老夫人咬了咬牙,心一横,嚯地起身。
秦霖是她的希望和命根子,也是秦家的未来,仕途确实不能出问题!
没走几步,秦老夫人突然停下,“还有陆雨柠呢?叫她去认了此事!”
钱亦冬苦笑道:“可是夫人不管家,过手没有秦家的银钱,素日里也只待在观棠院里,并不去大人的书房。放印的契文上盖的是大人私印,夫人没有拿到手的机会。让夫人去不能服众。”
何况,夫人和大人本就关系变不好了,又怎么可能会应下此事?
秦老夫人显然也意识到了,忿忿的跺了跺脚,只得带人往前厅去。
这么会儿工夫,禁军已经搜查到了放印的借契,但却是秦霖已经做过手脚,上面利息极低的那些。
禁军将其呈到方大人面前。
方大人仅扫了一眼,就看向秦霖。
如果放在先前禁军没有查到实际利息还好说,如今他们已经知道了。
秦霖反应很快:“本官不知此事,也不知府中人竟胆大包天到这等程度,明年一套,背后不一为难百姓!”
“哦?那会是谁干的?”方大人似笑非笑的反问,“这上面。盖的可都是秦大人的私印,寻常人能接触的到吗?”
“方大人说的是,本官的私印,府中能碰到的人确实极少。”
秦霖作势苦思冥想,厉声命人去查。
就在这时,秦老夫人终于来了。
秦霖眼前一亮,猛地起身。
“娘,您怎么慌慌张张就来了?难道此事与你有关,是你偷用儿子的私印,暗地里悄悄放印吗?!”
秦老夫人脚底一踉跄,好在被张嬷嬷扶住了。
秦老夫人看向方大人,见真是禁军,脸色一白,心里便明白了钱亦冬所说不假,印子钱牵扯到赈灾款及官员贪污,在圣上那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这时候保护霖儿的官途要紧!
秦老夫人想明白了,做出惊慌模样。
“娘是背着你放了些印子钱,可却是因府中周转不开,想尽快赚些补贴家用而已,这有什么?再说放借都是双方心甘情愿,并未逼迫,怎么就劳动禁军来查了?”
她三言两语将此变成小事。
秦霖一听放了点心,作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可这终归不是上的台面的生意,娘,您缺钱可以和儿子说,怎么能这样呢!您真是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