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酌有些急促地喘息着,梦里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里重现,他紧紧抓着江野的胳膊,无措惊恐的眼睛慢慢聚焦。
江野轻轻抚摸着陆酌的脊背,声音带上轻微的笑意:“陆酌是胆小鬼,对不对?”
陆酌清醒得差不多了,他的耳根蓦地红透,急忙松开江野。
灯光下,他清楚地看见江野的手臂被他掐出了明显的红痕,他仓促移开视线,歉意的话脱口而出:“疼不疼?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江野抱着陆酌朝上颠了两下,好让陆酌更舒服地坐在他的腿上,他捏着陆酌的下巴,逼迫陆酌转过头看他,在陆酌藏不住的担忧神情中一本正经说:“疼。”
陆酌一时分辨不出江野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江野这头狼崽子从小到大受的伤不算少,五年级的时候跟人打架,被对方拿刀削掉了几层皮肉,伤口深得可以看见骨头,但他硬是强忍着没有掉一滴眼泪。
心里虽然持怀疑态度,陆酌还是低下头凑近红痕轻轻吹了吹。
从江野的角度能看到陆酌凌乱的顶,他无意识摩挲手指几下,怀念起陆酌头触感。
陆酌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他不爱的,他恨不得跟陆酌交换肋骨,用极端的方式让两人的关系紧密不可分。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先去菜市场。”陆酌边说边推江野的胸膛,眼神凶狠地瞪着江野:“以后别动不动抱我。”
江野亲了亲陆酌有些干涩的嘴唇:“陆酌,我们是情侣,拥抱和亲吻、还有昨天你用手帮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不用觉得害羞和不自在,以后我们还会有更亲密的行为,难道那个时候你要躲起来?”
“我们……”陆酌羞恼地红了脸,什么更亲密的行为!三个月后他和江野的关系将恢复正常,到时候别说亲了,连抱一下都不能。
半小时后,陆酌黑着脸走进菜市场,江野隔着半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怎么都甩不掉。
他也试过苦口婆心劝江野回去好好学习,只是江野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已经摘下了助听器,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
陆酌买了几大袋菜,这个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江野跟过来是有好处的,至少不用他累死累活。
江野力气比他大,拎着最沉的三大袋菜走在前面,脚步那叫一个沉稳,仿佛拎的不是菜,而是两袋体重很轻的棉花。
人比人气死人,陆酌咬牙快步跟上江野,脑海里突然浮现昨天在影院卫生间里看到的那一幕,同样是吃两碗饭,凭什么江野方方面面都要出同龄人一大截!
陆酌深究原因,最后得出结论:
应该是自己常年吃素才会出现比不过江野的情况。
清早,徐桂兰正要出门买菜时,远远的见陆酌和江野拎着菜,她感动地抹了把眼睛。
等陆酌吃力地拎着菜踏进门槛,徐桂兰笑着说:“长大了,都知道帮妈买菜了。”
“啊?”陆酌楞了一秒,随即解释道:“妈,这是我买来去工地上卖盒饭用的。”
徐桂兰一巴掌拍在陆酌肩膀上:“白养你了,我还以为你终于学会心疼我这个亲妈了。”
陆酌无奈道:“是谁说我去买菜会被宰不让我去的?”
徐桂兰选择性听不见,陆酌这孩子除了赚钱时经常不见人影和成绩一直吊车尾,其余时候都很懂事,好多个晚上她半夜起床看见陆酌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第二天要用的食材。
徐桂兰看了看陆酌买的菜,知道陆酌要做几十人的饭,她对江野说:“小野,你今天别去图书馆了,帮你哥哥的忙,晚上让他给你辛苦钱。”
陆酌和江野的声音同时响起:
“不用,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好的妈。”
事已至此,陆酌反对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忙活一整天,陆酌累得连话都不想说,金色的夕阳柔和地落在他身上,他坐在塑料椅上疲倦地支着下巴看江野收摊。
江野的动作很麻利,没花多少时间就收好了摊,不光如此,他还打扫了地上的垃圾。
陆酌正要起身,两道身影站在了他面前。
“承哥,我还说那天陆酌为什么会帮江野出头,原来他俩认识。”
这道声音……陆酌厌恶地抬起头,见孔辉和黎书承正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他,尤其是孔辉,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孔辉嫌弃地后退两步:“陆酌,你什么时候沦落到来工地上卖盒饭了?难怪成绩常年垫底,你家里是不是有人生了大病?要不这样,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明天到学校我组织大家给你捐款。”
陆酌炒了一天的菜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实在没有力气跟孔辉打架,他干脆不搭理孔辉和黎书承,站起来朝江野喊:“江野,回家了。”
孔辉见陆酌要走,伸手拦住陆酌:“走什么?我和承哥是来吃盒饭的,陆酌,你该不会不招待我们吧?”
陆酌语气不耐烦极了:“你说对了,我还真不招待你和黎书承,你们要吃饭上别家去。”
江野大步走到陆酌身旁,周身散着强大的压迫感,狭长的黑眸危险地眯起,在这一瞬间,陆酌毫不怀疑狼崽子其实是伪装的狼王,只要江野想,他随时可以撕碎眼前这两个没事找事的杂碎。
黎书承眼神阴鸷,只是很快把心中的暴戾和狠辣压下去,他要忍,等到周一,江野一定会被学校开除,到时候年级第一会变成他,而江野将会声名狼藉,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想到明天的计划,黎书承嘴角挂起一抹虚伪的笑容:“江野,我和阿辉不是来找事的,我陪阿辉来工地找他表哥,这不,我们没吃晚饭,想着在你们这里对付一口。”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陆酌的好脾气被消磨殆尽,他拎起塑料椅子在手上掂了掂,眼里的狠劲让黎书承和孔辉下意识后退。
黎书承的脸色很难看,他刚才怎么就怕了陆酌,孔辉的表哥是工地的项目经理,一个电话打过去,有的是人来帮他和孔辉镇场子。
小不忍则乱大谋,黎书承装出友好和不解的样子:“陆酌,都是同学,你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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