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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禾低眸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谢沉征,阳光落满了他整身,而他抓住了自己,于是,当那杯热水握在手掌心的时候,许禾心也渐渐踏实下来。
她看着谢沉征和警官交涉了几句,又看到他们握手,从她的视角看过去,也正好能看到两个女警官的目光,她们和她同样看向谢沉征,许禾无意分了些目光,正看着她们说话和拍照的举动,分神之间,谢沉征就再次走向自己。
“看什么呢?”说着他朝许禾伸出手,“我们走吧。”
许禾看着他伸出的手掌,莫得定了一下神,谢沉征看她出神,便微微靠近主动拉她起来,感应门一开,许禾被阳光照的眯了一下眼睛,但整个人却着实暖和了一些,思绪也随之回暖。
“许欢有消息了么?对了,你是怎么知道许欢失踪了,又是怎么知道我在春耕路派出所?”直到上车,许禾对于谢沉征的突然出现才感到意外,相比之下,谢沉征倒是淡定的多,拉着许禾的手没松,笑笑说道:“他们认出你是我媳妇,所以打电话给我了一声。”
“啊?!”
许禾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但这确实合理解释了这一切,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轻哦了一声,大拇指借势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两下,“给你添麻烦了,但是你信我,许欢不会无缘无故离开,又不回信息,我自己的妹妹我知道。”
谢沉征从嗓子里含糊出一声闷嗯,趁着红灯,他拉起她手在手腕内侧动脉处落下一吻,“我当然信你。”
看他眷恋,看他痴情,许禾自然心动不已,不仅耳朵在发烫,就连心都是滚烫的,她就势问谢沉征目前有没有许欢的消息,家里有没有安排电话监听之类的。
谢沉征一边宽慰她,一边将车开进小区,直接停在单元门口,随即,两人快步上楼,但令她猝不及防的是,家门刚开,沈问梅就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扑到她的身上,许禾以为她是难受,便自责又心疼的去抱她,哽着嗓子喊了一声,“妈。”
然而,下一秒,她只觉得腰腹一疼,被人猛地一掐,像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还不待她反应,脖颈就瞬间被沈问梅掐住,她生猛的让许禾害怕,手劲儿又大又麻利,嘴里嘟嘟囔囔的骂她“狐貍精!去死!”
她使劲儿去拍沈问梅的手,边挣脱边喊道:“妈。。。。。。我。。。许禾。。。。。。”
“哐”一脚,谢沉征连忙将人直接踹开,许禾呕着干咳了两声,刚才那股窒息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刚才,沈问梅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仇人,恨不得她死的样子。
很快,书房的门开了,两位警察和许君然紧着出来,就看见沈问梅被踹倒在地,可许君然却站在原地,率先看到正捂着肚子站起来的沈问梅,又紧着看向站在门口的谢沉征和许禾,这才忙不迭地走过去扶她,但沈问梅一把甩开许君然的胳膊,目光灼灼的看着许禾被谢沉征护在怀里,她突然一声大笑,指着谢沉征的鼻子说,“你知道她是谁么!”
“妈?”许禾看着沈问梅带着几近狰狞的笑。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沈问梅话还没说完,就见许君然扯着她胳膊一下将她向后拉,“说什么呢!”,说着他有些讪笑地看向许禾,“你妹失踪了,你妈心里难过,小禾你和沉征是有许欢消息了?”
还没等许禾回应,就听见沈问梅呵呵两声,哭笑道:“许君然你真没种!她不是你亲闺女,他也不是你亲女婿!你的亲生女儿现在死的死,没的没,真是作孽啊!我就不该。。。。。。就不该替你瞒着。。。。”
“啪”!
清晰的巴掌声,阻断一切。
两位警察连忙将两人制止住。
然而许禾听到沈问梅的话,心底隆咚一响,仿佛多年的边缘化与抛弃感都有了落点,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得到答案,她张着嘴唇,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甚至没有再去向许君然求证,因为没那个必要了,透过他那张虚伪的脸,许禾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话到底那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此刻,她也想逃离。
像许欢一样。
内心像是被盛夏里的冰锥砸出个深不见底的窟窿,不伤不死,连血都不见一滴,却让她惶然的如同走在白茫茫一片的原野之上,那脚啊,深深的扎进白雪堆里,她想拔出来,可不管怎么用力都艰难,还有身上,明明觉得太阳刺眼的很,怎么就一点儿也不暖和呢?
还冷的发抖。
谢沉征看着有几分木讷的她,心疼的将人抱进怀里,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然而,许禾的耳朵像是灌满了水,在咕咚咕咚冒泡,闭塞了外界的信息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发闷,连带着心脏和大脑一起发闷。
直到谢沉征的电话响起,不断的响起,催促着他和她结束这场拥抱,许禾才顿然回神,堪堪出声道,“我没事,你接电话。”
谢沉征看着她确定了一下,空出一只手去接电话,电话里简单说了什么,只听谢沉征嗯了一声,回了句知道了,随之便看见他犀利的瞥向正在接受笔录的两人。
看着谢沉征投向父母的那片刻犀利又警惕的眼神,许禾浑身颤了一下,她知道谢沉征一向中立,而此刻他心底会不会因为自己产生偏颇?
许禾不知道,但却选择相信他足够专业,而自己甚至不用回味刚刚扑面而来的支离破碎,悲伤于她此刻都不值一提,而现在必须也务必振作起来。
“是有许欢的消息了?”她思路逐渐回归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