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抓起地上的彩色小石子还给拉斐尔,微微侧身将他挡在身后,这才抬眸看过去:“你是怎么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伊甸园守卫森严,当初露里娜出逃,他还在母亲肚子里,完全不知情,现在很好奇海德拉是怎么逃出来,却没有立马引来魔监会的。
海德拉很喜欢他看着自己,唇角一翘,慢悠悠道:“你不记得了吗?你走过来点我就告诉你~”
白昼站起身,衣服下摆被拉斐尔揪住,奶娃娃仰着头冷眼汪汪的抽泣道:“爹爹别……别去,他是坏蛋。”
“啧,”拉菲尔出声阻止,海德拉神情一秒变阴郁,凶狠的砸了下舌,一幅想杀了他的模样。
白昼弯腰摸了摸拉斐尔脑袋安抚,起身朝着海德拉走近了几步,微微挑了挑眉,示意他说。
后者重新笑的灿烂:“再近一点……再……”
数把锋利的冰刀凭空出现,悬停在海德拉身前,将他的要求堵回了喉咙里。
白昼停在原地没动,竖瞳冷漠的看着他,手指微动,刀往前逼近了几分:“还要再近吗?”
“哈哈……好,我说,我&¥,”他嘴唇开合,却故意没发出声音来,说完挑衅的冲着白昼笑。
回应他笑的是数把刺入他身体的冰刀。
“嘶~”他疼的抽了口气,继续笑着:“怎么不直接杀了我?哦……我知道了,你是想从我这里得知伊甸园的位置对不对?那这样岂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不会要我的命?好可惜啊……”
白昼没吭声,只是操控着冰刀刺的更深,温热的鲜血开始往外流淌,将海德拉身下的冰面染红。
后者越疼越兴奋,举起了手里的金属短刀,一脸陶醉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匕首上沾到的血,仰头发出声舒服的叹谓:“唔……你的血,好美味啊~这一点也和我想的一样,在你离开伊甸园的日子里,我无数次靠着幻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活下来……”
白昼厌恶的压下眉头,看向那把刀:“赫里次带给你的?”
这分明是他掉在阿撒兹勒湖的那把刀。
海德拉没有否认,反而把刀递过来,看起来像是要还给他,然而下一瞬,冰面突然开裂,一条巨大的蛇尾猛的从地底钻出,正好是白昼所在的位置。
白昼早有准备,回身抱起拉斐尔飞速绕开蛇尾,来到迷宫入口处:“你待在这儿等等我,小心那家伙的使徒,我会很快搞定。”
他说完身上开始浮现出鳞片,从肩膀处一路蔓延到指尖,最后手臂变化成兽爪,长出锋利似刀的指甲来,回身朝着海德拉杀过去。
在即将撕碎他咽喉时,一只巨大的穿山甲出现,裹在海德拉身上挡下了攻击,随后冰面破裂,海德拉迅速移开,巨大的蛇尾托在身后,那竟然是他的双腿变的,白昼起初还以为蛇是他的使徒。
他兴致勃勃的打量着白昼的爪子,像在欣赏自己的同类。
两个由远古魔兽精血培育出的怪物再度厮杀在一块儿,魔力的冲击震的整座迷宫摇摇欲坠。
战斗只在瞬息之间,片刻后海德拉被白昼的爪子按在地上,用磷榄岩的手铐卡进了背上的脊骨处,限制住他的魔力使用。
海德拉双腿变回人形,收徒也收了回去,趴在冰面上喘着粗气,嘶哑着喉咙笑,眼睛还在紧紧的盯着白昼。
他想问白昼为什么自己逃走了,把他一个人留在那种地狱般的地方,想问他为什么不返回救自己,他明明没有像土神使说的那样是个废物,明明这么强大,为什么不去伊甸园带自己走。
他起初一直相信露里娜阿姨肚子里的孩子会回来,会像他一直做的那个梦一样将伊甸园毁掉,但在长久的等待中逐渐变得失望,继而成了执着。
从赫里次那里得知白昼还活着后,他无论如何都想出来看看他,所以便从十几年来凿穿的密道那儿偷溜了出来。
可真当有机会问他的时候,海德拉忽然又问不出口了,因为一切的期待只是源自自己的梦而已,白昼毫不知情。
“白!”入口处传来伏森焦急的声音,接着是拉斐尔亲昵喊他的声音。
白昼回过身去,手上鳞片一点点恢复,入口处伏森一手捞起拉斐尔抱在怀里,侧头看了眼地上的海德拉,急道:“大事不好了!古蒂说她的老师传来消息,王都已经知道有圣子出逃并挟持了整座崖城的事,教皇打算放弃全城人的性命,直接启用天罚魔法阵,已经来不及了,咱们得赶紧撤!”
天罚魔法阵白昼有听说过,说是魔监会的远程攻击魔法,力量惊人,足以毁掉一整座城池,哪怕他们现在藏在这么深的地底,也不能确保所有人都没事。
它的使用需要大量的魔力来支撑,一旦启动就无法终止,情况确实紧急,白昼让切法带上海德拉,跟着伏森一起往地面赶。
“其他困在牢笼里的人都放出来了吗?”
“应该快了,乌瑟姐姐带着崖城的督察们在最西边那几个地牢那儿,她估计还不知道情况,我听古蒂说王都现在被教皇控制住了,那些反对的公爵们都被关了起来……”
两人边赶路边说,拉菲尔忽然“啊”了一嗓子,从怀里掏出一根亮蓝色的羽毛怔怔的看了会儿,难过道:“巴里兹叔叔的鹦鹉不见了……”
他一直以为还在自己的怀里的。
拉斐尔将自己被抓的前因后果说了遍,一旁两人的神情变得沉重起来,海德拉却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笑:“那个教皇本来想从你我中间选,你跟我都逃了,他就选了个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