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也不被允许,所以我被发现后,挨了一顿打,然后,他们把我丢进了山里。
我现在大概是在勒斯山的某处,他们把我丢到这里后,守住了下山的路不准我离开。
还有人放出了长的很可怕的动物,让它们像猎狗追捕兔子、猫抓老鼠那样来抓我,把我不断的往山里更深处的地方驱赶。
我知道那是他们的魔法使徒,曾经我也有机会召唤出属于自己的,可是我的母亲为了保护我,将我全部的魔力都封印住了,我不知道怎么去释放。
我可怜的母亲,她从一个地狱般的地方逃了出来,又死在了另一个地狱里,却天真的以为只要我是个没有魔力的普通人,魔监会的人就会放过我。
身上好痛,我要好好记住这些人的脸,如果我还活着没有死的话,我一定要让他们尝尝被魔兽驱赶的滋味!
山里的路好难走,我受了伤,不知道被谁的使徒咬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跑到哪里了,我分不出方向,只能听到身后的笑声。
他们在用肮脏下流的话辱骂我的母亲和我,很恶心,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我不想听到这些,可那些笑声就好像见了鬼一样,一直跟着后面!
直到我摔进了一个河道里,痛的晕了过去,那些声音才终于消失。
下雨了,雨落在脸上特别的冷,我冷的醒了过来,肚子更饿了。
我不喜欢被淋的湿漉漉的,我曾在路边看到过一只流浪狗,被雨打湿后灰杂打结的毛一缕缕支棱着,看起来又脏又可怜,我不要那样。
后面有个洞穴,为了躲雨,我爬进了洞穴里,看到了一支漂亮的竹竿,不知道为什么,靠近它,我身上都没那么痛了。
我在这上面感受到了很强大的魔力。
我听到里面有东西在叫我,它说它饿,我反正也活不成了,干脆让它&]
后面几个字被血糊住了。
如果按照日记本第二页说所说的,那么这篇日记应该出自第一个我,从时间上看,是六岁那年写的。
前半段的记忆都和现在的自己六岁那年被丢进勒斯山的情况重合,就是心境不太一样,这本日记里的自己,似乎更加的消极。
现在的自己曾经用魇咒篡改过那时的记忆,误以为自己当初被丢进去是因为反抗,其实真实的情况就是和这篇日记上所说的一样,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想找点吃的罢了。
那些令人恶心的人,也没什么缘由,他们只是想找点乐子,就可以随意玩弄别人的性命。
日记上说的那个山洞,应该就是封印混沌兽王的地方,只是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是被它吃了,还是仍旧活着,下一页尚且还是空白的,白昼不得而知。
他记得自己六岁的时候,当时心里拼了命的想活下来,想要报仇,所以最后并没有如混沌兽的愿,成为他的口粮,而是用一条腿换来了一次交易。
白昼摸着上面的血迹愣神,马车颠簸了下,外面嘈杂的人声传来,将他从思绪中惊醒。
感觉更疲惫了。
他揉了揉眼下的乌青,收起日记本,撩开帘子看了眼外面,原来已经进入了四方州的官道。
街道两边开着的店铺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人们穿着干净漂亮的衣服散步、购物、喝下午茶。
他看到有和和睦睦的一家三口,带着孩子在糖果铺子前挑选口味,也看到有恩爱的老年夫妇牵着手散步,有店家热情洋溢的在向顾客推销自家的水果,也有神情严肃的裁缝拿着尺子在替客人量体裁衣,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白昼忽然感到厌恶,拧着眉放下了帘子,重新缩回马车的角落里。
日记本上的内容令他重新回想起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时刻,即便如今的他用了很大力气,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现在这一步,一切看起来似乎已经不一样了,都在向着光明处改变,可从前的经历造成的痛苦并不会减少分毫。
他只遗憾那些人只能死一次。
左腿的断骨处又开始疼了起来,他拉着帽檐将自己的脸彻底藏起,在马车的摇摇晃晃中回到了巴里兹的庄园。
眼下是下午三点左右的时间,阳光很好,庄园静悄悄的,打扫的女仆和值守的侍卫都各司其职,安静有序的忙碌着。
他穿过草坪,沉默的回到房间,一路上都没有感知到加梵的存在,拉斐尔也不在。
伏森似乎也还没回来,公爵的宴会早已结束,巴里兹却也不在,作为庄园的主人,明明他是最应该在这里的人。
他认识的人几乎一个都不在,白昼本就疲惫至极,在浴室洗完澡后,他倒头就陷入了昏睡。
明明在日记里说讨厌湿漉漉的,可眼下刚洗过的长发搭在床沿边滴水,他却懒得去管,任由发稍的水在地毯上晕出一片深色来。
觉也睡得不安稳,总是似醒非醒的。
迷迷糊糊中,白昼感觉有人在替自己擦头发,用一块很柔软干燥的毛巾,动作轻轻柔柔的顺着头发反复擦拭,耐心十足,生怕吵醒了他。
可不可以奖励我?
擦头发的毛巾很宽大,有一部分正好挡在了白昼脸上,毛巾上有柚见草的味道,被阳光晒过,闻起来暖烘烘的。
给他擦头发的人似乎心情很好,嗓音清悠断断续续的哼着曲子,偶尔擦过颈侧皮肤的手指好似一块温玉,带着白昼喜欢的、熟悉的清甜香。
白昼本就没有睡熟,很快便被这点动静弄醒,却闭着眼睛没有在第一时间睁开,身上所有宛若尖刺的防备、警惕,在听到这声音和闻到熟悉的气息后都一一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