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白洪想了想说道:“嗯,郗村在微山湖东岸,背靠微山湖,如果敌人来攻,我则为背水一战之势,此为兵家大忌。而就因为是兵家大忌,敌料我必不敢走此一步;又,郗山东北十里为沙沟火车站,敌有重兵护路,而就因为此,敌料我也不会西出津浦路,到一个绝地去隐身;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火车站虽说有重兵,那可是护路用的,此处兵力轻易不得调动,毕竟他们的任务是护路,苏鲁支队辖下的鲁南铁道大队在此处可是活跃的很哪。”
胡泰员:“确实如此,沙沟日军纵然现我们,也绝不会轻易出兵,要出兵也必须请示,而且必须与北面的临城、南面的韩庄的兵力联动。”
邵涧幽:“这就给了我们喘息的时间。”
胡泰员:“一两天的时间应当不成问量。”
邵涧幽:“有了这一两天,我们就有时间找到足够的渔船,哪怕是到微山湖里去转他两天也是不成问题。”
胡泰员:“有了这一两天,咱们的战士也应当休整的差不多了,怕他何来?”
孙白洪:“一旦休整完毕,我们北攻临城,南击韩庄,甚至再转身南过运河,重回老地方都在行动之内,那时还不是任我横行,好,就这么办,通知战士们准备转移!兵郗山村!”
十五日夜,运支一大队顺利转移至郗山隐蔽。
次日天亮,孙白洪安排人员外出打探信息,重点是临城、沙沟、韩庄这三个地方。
十六日,郗山一切如常!
周围一切如常!
十七日上午,郗山一切如常!
临城、沙沟、韩庄三地同时有兵力集结迹象!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说明敌人已察知情况,准备合围!
孙白洪笑道:“三面合围,敌人铁定了心,是要把我们朝微山湖里赶。”
邵涧幽也笑道:“既有这份盛情,咱们就到微山湖里泛一回舟,荡一回桨,不然可就真对不住他们喽。”
胡泰员:“湖里好歹有一个微山岛,四五里水路也算不上什么,这二十多只舟船咱们不是也备好了么?”
文系净:“你们几个,真想按着日本人划的路子走?微山岛东西长不过六七里,南北宽不过四五里,可是标准的弹丸之地,敌人汽艇四下一兜,可就把岛给封了,那时大军压境,我们就危险了。”
胡泰员见文系净紧张,忙说道:“文主任,他们两个就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文系净疑道:“玩笑?这船不是准备好了么?”
胡泰员笑道:“那是应急而用,可用可不用。就是用了,也未必真去微山岛。”
文系净:“不去?”
胡泰员笑道:“这两天,咱们的支队长也没闲着,一直在设想敌人如何进攻,他定有良策,你急什么,听听他如何谋划。”
邵涧幽也笑道:“知支队长者,莫过老胡,来,咱们听听支队长的谋划。”
孙白洪一直微笑着听他们说话,听邵涧幽一说,忙的收了笑,肃然道:“好,各位听我啰嗦几句。”
“敌人态势,确有把我朝微山湖里驱赶之势。一旦入湖,则我机动能力必大减,上岛则敌围。入湖,则敌汽艇比我快,故入湖太险。”
“不入湖,南有韩庄之敌,甚至徐州之敌通过津浦线,可快到达;北有沙沟,同样,临城之敌也可快到达,如此则看似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东过津浦线,重回运河之北。这个应当是敌最能想到,也是最应想到的一着棋。”
“一旦如敌所料,重回运河北岸,我们势必重又回到敌人包围圈中,且此时运河北岸之敌,只怕未必便撤走了,说不定正在东面做个圈套等着我们朝里去呢。”
“因此相较之下,向西可能是于我更有利的一步棋,可这步棋也必被敌所料。我偏不叫他们如意。”
“今夜,我们上船,入湖,然后逆势南下,重回运河南岸。”
邵涧幽:“逆势南下,重回运河南岸?”
孙白洪:“不错,我们入湖,却偏偏不去微山岛,我们向东南方向去,经韩庄西继续南下……”
邵涧幽:“我懂了,那就是过了运河与微山湖的交接口,继续南行,在运河南岸的利国驿地界上岸。”
孙白洪面露微笑:“玉鸣,你所言不错,正是如此。运河南岸之敌,算来已在那儿盘桓了七日,想来也应当回去了。”
胡泰员:“妙!这样,我部可就脱了敌人的包围圈了。不过妙是妙,可就是险,极险!”
孙白洪:“我就是要在险中求胜!”
胡泰员:“还有一样必须考虑到,万一南行被敌现怎么办?”
孙白洪:“这个我也曾考虑,一,我们是夜间行船,敌人现的可能性不大;二,纵然现也不怕,我们于夜间便于躲避,就在微山湖上和他打游击了。”
邵涧幽:“湖上打游击?也不错!不过,吃的问题可得解决。”
孙白洪叹道:“说的好啊,三五天的干粮我们还是要准备的。”
胡泰员:“白天,在湖上一望尽览,夜里,如果有灯火的话也是一个样子,咱们队里抽烟的可不少,须得颁布铁令,任他谁也不得弄出一点火花来。”
孙白洪大笑:“想的周到,我也不抽了,这个令必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