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趁着警卫员去询问的功夫,孙武仁已和张广宗初步察看了这个村子,整个村子周遭皆是石头圩墙,易守难攻,寻常土匪想入村抢劫那是千难万难。可是在孙武仁和张广宗眼里那又另当别论。
二人很快形成共识:抽调几十名党员,以机枪掩护,自守护薄弱的北墙攀墙强攻,南门及东、西佯攻以牵制其兵力。
没费多少劲,这个尤村便被突破。
孙武仁心中的不安成了现实:龙西昆不在村内!
不只龙西昆,他手下也没一个在村内。
龙西昆早绕过村子自东北处的山口溜了。
孙武仁恼恨之余问村里人:“你们为什么向我们开枪?”
村里人答:“我们以为你们是土匪在追人。”
话至此处,孙武仁只能回以一声长叹:“嗨……,你们呀!误了大事了,真正的祸害人的人被你们放走了……”
孙武仁随后简单问了问这个村子的情况。
确实如警卫员所说,这是个两省三县都不问的地方。二十多年头,滕县一户姓尤的逃荒逃到此的,见周围人少,便于山下开荒种地、盖房子。后来又来了几家,建了石头圩墙。建村二十多年了,百姓从来不纳粮不纳锐,村内之人省吃俭用,自给自足,家家都买了土五响用以御匪。
至此只能收兵回撤。
归途之中,张广宗不无懊恼的说道:“不能怪人家尤村人,要怪也只能怪咱们自己。咱们那么多人在后追,竟然没有人看到龙西昆过山口!一场误会,跑了瓜屋子,我们还有人受伤,这一仗,瓜屋子胜,这件事上,以后我们只能被他笑话了。”
孙武仁略一沉思,说道:“张司令,不要太自责,也不要悲观,现在说胜负,还有些过早。”
张广宗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还有后招?”
孙武仁:“有!他龙西昆能躲过三枪,未必躲得过一马叉!”
张广宗有些兴奋:“这话怎么讲?”
孙武仁:“今夜伏击他一下,或有收获,那时再说胜负。”
张广宗急不可奈的追问:“伏击?怎么伏击?在哪伏击?”
孙武仁:“扒头山之东有周脉昆的伪据点,山南边七里石坝子也有伪据点,再往东南十五里是宿羊山,那里有刘裴然的伪据点。龙西昆的父亲龙有道毕竟目前挂的牌子是峄县自卫团司令,他抗日不抗日,以及有没有抗日之实,今天咱不说,但是这块牌子是抗日的,是以这两个地方是容不下龙西昆的。”
“西面是咱们赶他来的地方,这样一来,东、西、南,这三个方向他都无法去,只有向北,向北奔他的老家龙口村,只是要去龙口村还还隔着一条新河。要去龙口,非过新河不可。现在是夏季,新河的水很深,绝不能涉水而过,只有东段有一个太平桥,而过这条新河,只能走太平桥。”
“在太平桥的北面有一个村子叫下桥口。咱们就去下桥口去堵他,只要咱比他快,那就一定能堵住他。你别看龙西昆打骂老百姓的时候有胆,那是他有势,但是如果真打起仗来,他不行,他没胆。”
“龙西昆这个人很有心眼,你拿这次打仗来说,他躲在西河泉,让前方的韩之峰部和梁立户替他顶着,我们的侦察人员竟然都侦察不到。如果是韩之峰和梁立户赢了,他就会趁机出兵抢功劳。”
“以我对他的了解,今夜他极有可能不会和部队一起住,部队目标大,容易被我们注意,他那几个兵被咱们围歼的可能性大。安全起见,他只带几个人,然后呢,找个地方隐藏起来,最后相机过河,这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张广宗听罢,略一思索说道:“这个地方你熟,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些底了,事不宜迟,那你抓紧布置人手,一定抓瓜屋子归队,绝不能让他逃逸。”
孙武仁:“不忙,七连目前驻小吴家,离这不过五里路,一会我让七连的人去,他们已休息了一段时间,体力好些。我还有些事,处理完再安排也不迟。”
副营长刘启玉的担架就在前面不远,孙武仁催马向前赶上,又探察了一下刘启玉的枪伤。
枪伤不深,可孙武仁却有些愁。
原来此时的运河支岸没有医院,运支二大队也没有随军医生。
这时刘启玉见孙武仁愁上眉稍,便安慰道:“营长,我没事,你派人找个大刀会的人来,他们会起子弹,我见过。”
一句话登时提醒了孙武仁。
大刀会的人会起子弹这事孙武仁还真听说过,只是没见过,如今刘启玉一提,立时让他悬在心上的一块石头放下来。
孙武仁当即说道:“好!我让子欢的人去。”
说罢又特意嘱咐照顾的人员几句,然后复翻身上马直奔小吴家。
七连长褚思桂正在麦场吃晚饭,见孙武仁来了,忙叫战们给备饭,孙武仁摆了摆手:“子欢,吃饭的事一会儿再说,现在我有急事。”
孙武仁:“第一件事,你抓紧带人去下桥口去堵瓜屋子。”
褚思桂:“下桥口?”
孙武仁:“对!”
孙武仁又把自己的分析和判断又快说了一次。
褚思桂听的连连点头:“有理,有理,瓜屋子一定走那儿,没别的路。搁我我也得这么想。好,这就带人去。”
褚思桂为何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