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继方忙不迭的答道:“有有有!师弟,咱们在树下找个地方坐下,你慢慢说。”
这三个于树下树根裸露之处各自坐了。
褚思鹏道:“咱们青帮有三谈三不谈,两位师兄可知道?”
曹继方道:“这个我知道。”
褚思鹏道:“说说看。”
曹继方道:“是说身为青帮弟子要谨守秘密:同道能谈、香堂能谈、告帮能谈;茶馆不谈、酒肆不谈、澡堂不谈。”
褚思鹏道:“很好!还有三露三不露,可知道?”
曹继方道:“知道。是说身为青帮成员身份要保密,只有在遇急、遇难、遇到本帮兄弟盘查的时候方可显露,在外人、熟人、亲人面前都不能显露。”
褚思鹏道:“甚好。咱们还有一个三准三不准规矩可曾知道?”
曹继方道:“准借不准偷、准打不准骂、准充不准赖。”
褚思鹏道:“好,我这个不曾见面的师傅这一点做的好,先把规矩讲的透了,出门不吃亏。”
蔡尊起突道:“继方,这些规矩你是如何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师傅什么时候说的?”
曹继方嘿嘿笑了,小声说:“师傅疼我,专讲给我听的。”
蔡尊起道:“这个……,我不信。”
曹继方又笑了:“就知你不信,行,不骗你了,谁叫你是师兄?我从大师兄那儿学的。”
蔡尊起:“大师兄?赵……”
曹继方:“就是他,大师兄还能有谁,赵景山,赵圩子的。”说着一指身边的那个村子。
蔡尊起:“对了,刚才师傅叫我们通知大师兄这几天要留心,说是魏荣宽可能要对咱山套下手,尤其是赵圩子,他们这个地方四周平整,土好粮多,叫他们要多加准备。咱们还没来得及说呢。”说罢便站起身。
曹继方又笑了:“哥,你急的嘛呢,这大白天的,山口上都有咱的人,真来了,放一枪就有了,不差这一会,看,赵圩子就在咱边上呢,不急。”
蔡尊起犹豫了一下,终还是重又坐下。
曹继方笑道:“这就对,难得碰到这个什么都懂的师弟,先听他聊聊,什么东西都指着师傅说,那你少学东西了。”
褚思鹏见这曹继方年龄虽小,却是做事灵活,伶牙俐齿的,挺讨人喜欢。
褚思鹏有心与他开个玩笑,便道:“我说小师兄,我这个师弟只怕做不成。”
曹继方笑道:“做不成便做不成,师傅说不定还真不准呢,不过,你这师弟我先喊着。”
褚思鹏本意想惹他问话,谁知人家不搭这茬,只得自顾自的说道:“若是论着帮里的规矩,我就是向师傅递了拜贴,师傅还得考察我三年,三年后我再拜访师傅三年,师傅看着满意了,再教我一年规矩,这七年之后,我才能正经的成你的师弟呢。”
曹继方道:“还这么麻烦?不对,哪有那么多事,都是本地人,本乡本土,知根知底的,咱们这个谢师傅不讲这规矩。”
褚思鹏笑道:“本乡本土,知根知底的,这句话我爱听。”
曹继方道:“别啰嗦了,你快说,青帮和洪门如何就是一家人了?”
褚思鹏道:“江湖上有句话叫:红花绿叶白莲藕,三教原是一家人。你两个可知是何意思?”
两个都摇头以示不知。
曹继方突然说道:“别忙,我想想……,噢,知道了,红花绿叶是不是就是青帮和洪门,那……那白莲藕又是什么?白莲藕……白莲藕……”
“白莲藕就是白莲教吧?”蔡尊起突然话。
曹继方道:“对,是白莲教,是白莲教!应当是白莲教!对吧!?”曹继方向着褚思鹏说道。
褚思鹏笑道:“孺子可教,不……,不不不,应当说小师兄可教,呵呵,说的正是。”
褚思鹏此语一出,曹继方面上竟是灿红如霞。
褚思鹏见了,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他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天地会本源起于?大??清朝康熙年间,以反清复明为己任。大清朝自然容它不下。为避大清朝耳目,便改名洪门,也有称三合会、三点会、哥老会的。咱们青帮之翁、钱、潘三祖皆曾入天地会,是以江湖有话:青红一家,便是这个原因。”
曹继方道:“那……那……咱们帮与洪门之间,有何……有何……”
褚思鹏不待他话语完毕,立时接答:“自然有别。洪门以反清复明为己任,那可是要杀头的。大清朝只要查知某人为洪门之人,那是斩立决的,哪怕是查到腰凭票布之类,纵然你是捡拾来的,只要在身上,不管你是何人,有无犯罪行为,即判斩立决,绝不手软。”
“咱们青帮又自不同,从创立之始,走的就是漕运的路子,依着运河,把南粮北运,是故有人把咱们这个帮又唤作粮船帮,这个可是大清政府大立支持的。”
“咱们这个地方靠着运河,这两岸上当年靠着漕运吃饭的人可有多少?你们二位只怕不知道。台儿庄当年为何如此红火,也和这个息息相关啊。因而江湖上有两句话,这洪门是准赖不准充,这青帮是准充不准赖。”
“准赖不准充,准充不准赖……,准赖不准充,准充不准赖……那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别扭?”曹继方口里来回念叨着。
褚思鹏见曹继方较真的样子,很是喜欢。
“噢,我好像明白了,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