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见状,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笑:“都不说话,那看来就是默认了,倒也方便本世子行事。”
“我没兴趣折磨你们,大理寺和刑部肯定比本总管更加专业,有什么想说的,你还是和他们讲吧。”
而后,转过身去,虎视群雄,内务府上上下下百十来号人竟然同时低头,没有一个人有勇气和苏哲对视,他的声音在院子中回荡。
“怎么?拿钱的时候一个个喜笑颜开,如今出了事就是这幅嘴脸?”
“正所谓法不责众,内务府这么大,我也不可能把所有人全部人都送去蹲大牢,所有事情我一个人做,所有五品及五品以上的官员,吾会论罪查处,五品以下,想来你们也没有分到几个钱,本总管也懒得和你们计较。”
内务府就这么大,五品及以上的官职,加上苏哲在内,也就是只有十四个人,大多数人都可以幸免于难,一时间,诸多官吏松了一口气。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好处,被清算的时候,容易从网洞之中逃脱。
“不过,国有国法,尔等既然做错了事,自然也该受到惩罚!”苏哲昂着首,从高阶之上走下,走入这内务府群官之中。
出生于苏王府,从小不缺营养,一米八几的身高在这帮文官之中鹤立鸡群,又有惊人威势,所有人都低头退让,露出一条路来。
“自今日起,内务府自上而下,所有人俸禄减半,持续一年!”
“本总管身为内务府长官,却不问政事,以至于漏洞百出,蛀虫硕鼠云集而不自知,亦有失察之罪,我会向皇帝请奏,俸禄减半,持续三年!”
区区三年的俸禄,对于苏哲而言无伤大雅,他要的,是这一视同仁的气度!我连自己都敢砍一刀,更别说那些不相干的!
“诸位,可有异议?!”
虽是问句,但是想来只有一个答案。
这种情况下,谁会有异议?谁敢有异议!众人齐刷刷跪成一片:“世子仁德,吾等甘愿受罚!”
苏哲已经走到门前,转过身来,依旧是气宇宣扬:“如此甚好!本总管在三只硕鼠前,放了一根鞭子,此等贪图家国基业,行苟且之事者,人人得而诛之!”
“诸位一一上前,每个人给他一鞭子,以示心意!吾等必和贪腐不共戴天!”
此话一出,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苏哲还有这么一手?这一鞭子下去,就算是彻底和这三位长官划清界限了,这是伤人又诛心!
可也有机灵的,知晓这是自己进步的大好时机,当即冲上前去,抓起鞭子,就在马陆,陈康,刘百胜三人身上各甩了一鞭子,口中大喊:“吾羞于和尔等同伍!”
苏哲静静地看着,他知道那人的目的,那人也知道苏哲知道他的目的,抬抬手:“倒也识相,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大人,小的曾百元!内务府从六品从事郎!”曾百元当即行礼。
苏哲点点头:“吾观你言行操守,只是从六品未免有些屈才了,明日起,你就是正六品文章执事,跟在本总管身边做事吧。”
从六品,正六品,虽然只有半阶,但是如果没有贵人扶持,可能要蹉跎五六年岁月,甚至可能到死都升不上去,但在今天,只是苏哲一句话的事情,只是因为他争取到的露脸机会!
“谢苏大人提拔!”曾百元面露激动,跪下给苏哲磕头。
正六品只是开始,最重要的是跟在苏哲身边,在领导面前,做出的事情太容易被看到了,侍日后还不是飞黄腾达?别说五品,就算是四品也不是不可能!
有了曾百元的成功,剩下的内务府官员顿时就来了心思,同时懊恼不已,这样的机会明显只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有,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该死的!我敬重你是长官,竟不顾江山社稷,实在过分!”
“虽说你是我的授业恩师,可我张某向来鄙夷道德卑劣之人,自今日起,你我师徒恩断义绝!我张某和你刘百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国之蛀虫!死不足惜!吃我一鞭!”
“我本忠心为国,可却尔等打压胁迫,为家中亲眷,不得已和你们同流合污!今日落得如此下场,那也是你们咎由自取!活该!”
有些人是为了泄愤,有些人纯粹是落进下石,还有些人是想要在苏哲这个大领导面前故意表现,总而言之,所有人甩鞭子的时候都非常用力。
“哈哈哈,好一个翻脸不认人!当初尔等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授业恩师?当初不知道是哪个绿毛龟把自己的妻子送到我床上,自己在门外听响,哈哈哈,如今吾落寞了,你倒是张扬起来了。”
“狗东西!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我提拔你们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有本事你就抽死我!”
马陆,陈康,刘百胜三人一开始还能骂骂咧咧,但是到后面,被一百多人抽了鞭子,身体虚弱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最后一人才将鞭子抽完,而三人也已经奄奄一息,眼神之中的愤恨几乎化作实质,瞳孔充血,恨不得将所有人吃掉。
此地又重新陷入了平静,苏哲打了个哈欠,一言不发,而曾百元向前一步,眼露谄媚之意:“苏大人,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哪有这么容易?”苏哲伸出一根手指,向着某一个角落勾了勾手指头,几个捧着空白纸张的刀笔吏走了过来,依照刚才签下的名字,每个人面前摆了几张。
“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曾百元等人不解其意。
苏哲却是笑了笑,继而开口说道:“我这个人,一向不相信人的嘴巴,与其相信你们的人品,事后不在伸手,我更愿意让各位留下证据。”
“也不用多写,五年之内,各位通过内务府的渠道,捞了多少钱,给本总管清清楚楚,分门别类的写下来,纸不够没有关系,随时喊人,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