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安格斯也没说话。两虫就这样以一种不协调的、拉拉扯扯的姿势,一起下了楼。
他们重新下到客厅的时候,沙发上的两只雌虫停止了聊天,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唯一不同的是,达伦看的是他,而阿兰恩看的是安格斯。
温特松开了安格斯的手,扑进了达伦的怀里,丝毫不介意房子里还有其他虫在看,将脑袋埋到了达伦的胸口,委屈地哼哼唧唧。
阿兰恩的视线在温特和安格斯的身上来回地转,蠢蠢欲动地张开双臂,希望安格斯能像温特扑进达伦怀里那样,也扑进他的怀里。
但安格斯假装没看见,眼睛一撇,往厨房的方向去了,“饿了。”
温特停止乱蹭,看着安格斯的背影大喊道:“雄父你为什么不扑进雌父的怀里?!”
安格斯走得更急了。
然后“砰”的一声,安格斯一头撞到了上午刚擦得很干净的玻璃门上。阿兰恩迅速冲了过去,围着雄虫转了好几圈,担心雄虫的伤势。
温特“啧”了一声,“雌父恋爱脑!”
他抬头看向达伦,后者趁着安格斯、阿兰恩的注意力不在这边,低头吻了吻温特的唇瓣,“好想你……”
“我们分开都不到半个小时。”
达伦飞快地往阿兰恩、安格斯那儿看了一眼,见他们还在忙,又偷亲了温特一口,“看不见你的每一秒,都很难熬。”
温特环住达伦的腰,他的耳朵紧贴在雌虫的胸口,能够很清楚地听到达伦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几欲冲破胸腔。
比起事业狂魔安格斯,显然阿兰恩对于温特的重点全在他的身体上,尽管有了安格斯的一句“他身上的毒素已经清除,再养养就好”,阿兰恩还是表示很心疼自己的雄子,温特被这种关心淹没之际,向阿兰恩揭发——达伦的精神域快碎了,于是阿兰恩的关切又转移到了达伦的身上。
碍于温特尚在恢复期,不好帮忙达伦修复精神域,安格斯便出手了。这只雄虫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在那片荒漠的绿洲附近,加上了八根精神柱。
安格斯不打算直接修复达伦的精神域,而是尽可能地拖延精神域坍塌的时间,让温特养好身体之后,完成修复工作。
对此,温特表示很不解,但安格斯只是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他是你的雌君。”
直到被达伦牵着回了房间,温特还是不太能理解安格斯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达伦,好奇地问道:“你不回你的房间吗?”
达伦单手环住雄虫的腰,把雄虫提起来带入浴室,话语声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我是你的雌君!我哪也不去。”
温特低头发出一声笑。
雌虫往浴缸里放了温水,然后才把温特的衣物剥干净,把他抱起了浴缸里,雄虫双手抓着浴缸的边缘,微微倾斜脑袋看着达伦。
“我脸上有花吗?”
“那倒没有。”温特凑近了一些,“想看看你还会不会流鼻血?”
达伦:“……”
自讨苦吃的雄虫,被恼羞成怒的雌虫摁在浴缸里亲了好一通。
温特暂时老实了。
他穿上睡衣,躺在床上的时候,朝达伦伸出一只手,后者不假思索地握住,“怎么了?”
“我从莱安那儿,领悟到了一点东西,想给你看看。”
“什么东西?”
“你回头看看。”
达伦回过头,就见雄虫的精神力化作一根尖刺,离他只有三寸远。达伦抬手触碰其中一根尖刺末端,他的指尖被刺破,一颗血珠溢了出来。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处于攻击状态下的精神力,随时都有可能置他于死地,而他没有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更准确来说,他居然没有一点察觉。
“它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温特收回了那些精神力,“从我们踏出浴室开始,时间不是很长,但你对我没什么警惕性,加上我为你做过深度精神疏理,我们之间产生了精神链接,一定程度上能感知对方的情绪,这些都干扰到了你的判断力。”
“在去参加宴会之前,我可能还要再测试一下,以确保万无一失。”
达伦想了想,“这事我来安排。”
他明天就去抓几个嘴巴足够严的下属来充当小白鼠。
三天后
精致的水晶吊灯悬挂于大厅的正中央,散落的光照亮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两侧摆放着长长的餐桌,雪白的桌布之上,整齐地摆放着各色糕点、香槟以及鲜花。而在餐桌的尽头,设有一个白色圆台,上有一架钢琴,乐师正在演奏乐曲,为今晚的宴会增添一些美妙动听的声音。
贵族们三三两两,或坐在餐桌旁,或聚集在大厅一角,压低了声音对今天晚上的主角做出种种猜测——温特最近在首都星可是很有名,关于他的各种消息如飞雪传遍了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贵族们对于这位“特立独行”的雄虫抱有或不屑、或好奇的态度。
在晚宴开始的前一秒钟,厚重的大门向两侧缓缓打开。雄虫的身影在众虫的视线中缓缓浮现,裁剪得体的白色西装裤勾勒出雄虫又直又匀称的两条腿,丝绸质地的白衬衫在袖口和腰部做了收紧的设计,领口处镶嵌着一颗天蓝色的宝石,在白衬衫的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心口处别着一只银镶玉的鸢尾花胸针,下方错落有致地垂挂着三条银链,连接到披风的另一侧。
雄虫有着一头银色长发,微微做了卷曲的造型,衬得温特的皮肤白皙光滑得像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对方粉嫩饱满的唇瓣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双漂亮的星蓝色眸子像是有某种魔力,让虫瞧上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