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起司也准备走,却觉得身后有点冷,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西楼年代久远的墙体藤蔓蜿蜒,后方,每一扇窗户都拉着帘子,并无异样。
那股窥探感也随之消失。
那天晚上,洛起司接到艾斯汀发的消息。
“明天到校庆,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第二天,校庆顺利举行,到处都是礼花和满脸喜庆的学生,连营业的咖啡馆都挤满了人。
艾斯汀不讨厌热闹,但惯常都是居高临下地观赏,不会亲身进入这么拥挤的场面。因此,他约在了三楼的贵宾室,既可以推开窗观赏楼下人群,又可以合上窗享受清静。
等了大约十分钟,他有些不耐烦,疑心洛起司放了他鸽子,门外却终于传来响动。
洛起司从喧闹中走出来,带着满身烟火气,没注意一片鲜艳的礼花落在鬓角,撑着膝盖喘气:“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大概是小跑了一段路,他脸颊和嘴唇泛着鲜活的血色,那张彩片位置恰到好处,像一朵簪花,衬得他光彩夺目。
艾斯汀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叫人进来。
洛起司站在门口喘匀气,又对着玻璃门整理了一下仪容,也就随手拈掉了头上的彩片。
扭头发现艾斯汀正在审视自己,不禁疑惑:“怎么了?”
艾斯汀单手拎着杯子往后靠,视线自上而下地打量他,极为仔细。
好片刻,他嗤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也不知他自顾自地看懂了什么,了然过后,又有些发冷的笑意:“过来。”
他对洛起司向来是没有好脸色的,见对方一脸受气样,犹犹豫豫地蹭过来,更是满腹不耐烦,大手一伸就钳住那张令人烦躁的脸。
柔软的脸颊触手滑腻,艾斯汀有片刻分神,下意识捏了几下。
洛起司被他捏得脸都变形,说话都含混不清:“疼,好疼”
艾斯汀却捏得更用力,直到手下皮肤出现红痕,才冷笑一声:“除了这张脸,你有什么好?”
他也不知哪里来的怒火,越想越是心气不顺,恶狠狠道:“那个时候就该杀了你。”
洛起司一震,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眼看那双漂亮眼眸中渗出眼泪,艾斯汀才终于松手。
他拿起一旁的丝绸手帕擦了擦手,发出极为厌恶嫌弃的一声冷笑。
“你、你昨天明明”洛起司哽咽得说不下去。
昨天他分明还在道歉,为蓝叶岛的事情过意不去,今天又轻易推翻前面道过的歉,毫不留情地羞辱他、贬低他。
就因为艾斯汀态度明显软化,他才有胆子赴约的,谁知道现实又给他狠狠来了一巴掌。
他不知道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禁不住地想,如果站在这里的是沈渡缘,艾斯汀还会这样对他吗?
一种熟悉的、溺水般的感觉没过头顶。
洛起司分明是痛苦的,可在心底里却有某个声音在说,没错,他就是这样卑微低贱,就应该被这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