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台阶上,双手撑着下巴,安静地看着陆衎和三枚的背影,看着看着,就走起了神。
“怪不得说书的总爱讲那郎才女貌的有情人,长得好看的人,连背影看起来,都是这般的赏心悦目!”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风景欣赏,三枚晃悠到了院子的西南角。
她顿足于一棵枯树前,抬头看了一会儿点缀在枝杈上的潦草黄叶,忽而好奇地数起了树干上的破洞。
“你看,这些小破洞,像是虫蛀的吗?”数完了树洞,她突然问道。
树干上的破洞,奇形怪状,有棱有角,比较大的有拳头那般大,小的连指甲盖都没有。
破口处呈焦黑色,像是用火烤过一般。
陆衎往前走了一步,凑到三枚边上,视线从树洞上一一掠过。
半晌后,他回道:“不像虫蛀,更像是人为凿刻,应该是用火钳之类的,刻意戳破制造出来的伤口。”
他正想上手确认一下,手才伸出来,就被三枚握住了。
眼尾一挑,陆衎看向三枚,眸中笑意清浅。
三枚轻轻摇头,“十个树洞,刚好跟堂屋里一晃而过的鬼影数目,对上了。”
“你是说,”陆衎目光移到树洞上,“这些树洞”
话只说了一般,他便顿住,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眼神一凛,反手就将三枚护在了怀里。
陆衎警戒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在三枚头顶,压低声音道:“有人来了。”
三枚没有说话,乖乖地被陆衎护在怀里,听见他的话,眸光一闪,却是将目光,投向了柴房的方向。
“叩、叩、叩、”
院门被人从外头敲响,犹如在一汪平静的湖水里,投注进去了一颗石子。
阿丑就是被那石子激起的涟漪。
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神情慌张,左顾右盼,一下子冲到门口要去开门,又怕外头是什么恶鬼神煞,吓得又窜到堂屋,却发现堂内空无一人。
拍门声还在继续,仿佛夺命的奏歌,方寸大乱的阿丑,又窜又跳地来到了三枚跟前。
她看了冷脸的陆衎一眼,紧张地问三枚:“三枚阿姐,怎么办?要开门吗?还是我们跑到哪里躲起来先?”声音很小,好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三枚低低地笑了笑,缓缓抬手,手指指向柴房的位置。
“怎么办?问你白家真正的话事人去!”
“怎么办?问你白家真正的话事人去!”
三枚话音刚落,空气倏而一滞。
阿丑身子瞬间僵住,嘴巴一抿,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她再也不敢在三枚面前撒谎,也不敢顺着三枚的手指看向柴房,心虚地低垂着脑袋。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叩门的声音,变成了急促的拍打,连续不断,院子却安静的落针可闻。
迟迟没人过去开门,门外的也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