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最终依然无果。
不过祸福相依,煎寿堂这边虽然行不通,但关于数量稀少的三昧火出现在承灵道一事,却有新的消息。
飞火真君平日十分繁忙,极少见其出现在天界,尤其是前不久飞火真君所管辖地带莫名出现鬼祟暴动,但就在最近这几日,飞火真君却突然回来了。
明怀镜等人已经等得百无聊赖,一手支着脑袋,脸颊肉都嘟了起来,另一手在桌上规律地敲着:“我猜,飞火真君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察觉到三昧火不见了,所以才急匆匆赶回来的。”
还没等雷定渊说话,明怀镜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下抓住雷定渊放在桌上的手,道:“可是我听说,三昧火在飞火殿中的看管十分严格,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呢?”
雷定渊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说完,才道:“两种可能。其一,飞火真君座下神修,已有异心;其二——”
“江风的势力,有可能已经触及到了飞火殿。”
这句话只是轻飘飘一带而过,但明怀镜听了,却瞬间觉得脊背发凉。
两种可能,听来似乎都是一个意思,但很明显,若是前一种还好处理,但若是后一种,就说明这整件事,连带着飞火真君都参与到了其中。
但明怀镜仔细想了一想,又道:“可飞火真君同你父亲的关系很好,且不论飞火真君是不是故意放出的三昧火贼喊捉贼,若是真有问题,承灵真君当真不会察觉吗?”
雷定渊沉默了一会,道:“我只是觉得,以飞火真君的性格,不会与江风那种人合谋。”
明怀镜赞同地点点头。
话虽如此,但明怀镜内心却总有隐隐不安,现下所有事情都乱作一团,起始在哪里,终点又在何方,无人知晓,而好不容易将“救池砚良”这个线头拎了出来,可是之后呢?
明怀镜回过神来,将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全部甩开,雷定渊拍了拍他的肩,道:“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池砚良的事。”
明怀镜颔首,起身去看殿外的天色,道:“快到子时三刻了。”
夜晚的八千明极,已经尽数隐去了青天白日下黑金色的锋芒,锐利的飞檐被雾气柔和了不少,在重重山隘交错下,如同高耸的巨树,又似乎与雷定渊身上的那股清淡的草木香气十分契合。
雷定渊的望月殿,几乎地处八千明极最高峰,极目甚至可以望到山门,明怀镜在望月殿前站了一会,突然就看见山门处闪过一道光亮。
那是一个人影,提着灯笼上来了,但八千明极的山门到殿落群之间还有不少距离,那人影跑得有些慢,不一会,又出现一道御剑而行的人影,提着他的衣领就往望月殿这里赶来。
明怀镜眉眼一弯,朝雷定渊道:“阿渊,来了两个人。”
那剑飞得不紧不慢,正好子时三刻时,白静之从剑上一跃而下,差点摔个踉跄,白承之收了剑,道:“慢点,没人催你。”
随即,白承之又转过身来,微微鞠了一礼,道:“麻烦二位了。”
明怀镜摆手道:“白少主不必如此客气,只是你的伤”
“这种程度还不碍事,”白承之拉着白静之进殿,“没事了,进来吧。”
白静之看着似乎还没缓过来,听到白承之说的话,也只是闷闷道:“哦。”
此时四人聚齐,总算是在殿中坐了下来,明怀镜看着白静之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不由问道:“白二公子,你没事吧?其实也不必勉强,我和雷少主也可以——”
“没事,没事!”白静之一听这话就瞬间直起了身子,“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早就习惯了!”
即是如此,明怀镜也不再多说,直截了当道:“那好。三昧火的事,当时我们一道在承灵道中亲历,想必二位还有些印象吧?”
直面生死的事,那是自然不会忘记的,明怀镜又道:“最近这几日,飞火真君回来了,我们推测应当是三昧火失窃的缘故。”
白承之面色沉静如水,听闻此消息也没有丝毫波澜:“但也不排除,是飞火真君贼喊捉贼。”
这样一说,就相当于白承之片刻间就想通了其中关窍,明怀镜沉默了一会,道:“我们接下来,要先去飞火殿一探究竟,不管怎样,看管三昧火的神修一定出了问题,不可能留不下任何线索。”
白承之道:“但万一,飞火真君真的有不妥呢?该如何确保我们所看到的,不是他们想给我们看到的?”
此话一出,望月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
其实这种可能性,明怀镜与雷定渊不是没有想过,一旦势力对抗出现分裂,那么最坏的情况,就是以前建立的所有信任全数崩塌,不知道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虽然明怀镜嘴里一直说着“先救池砚良”,但救人背后更深一层的东西,也就是白承之现下点明的事,却一直让他觉得漂浮不定。
但除了这么做,他们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即便如此,”雷定渊仔细擦拭着冥芳剑,“这也是我们当下唯一的线索,与其踌躇不定,不如亲自查验。”
明怀镜深吸一口气,不再纠结飞火真君的事,拍案而起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白静之抬起头来:“啊啊?”
明怀镜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一字一句道:“这件事,就是要晚上才好查。”
黄粱仙·三十八
【各位客官好,本章请看作话】
几人说定,说动身就动身,便立刻出了八千明极山门,御剑朝着飞火殿而去,但在离飞火殿还有些距离时,却又纷纷落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