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凑到柯青裁身边,狎昵的看着他,声音极低,隐隐兴奋道:“这就是我另一个老板吧?”
“……”柯青裁哽了一下,“什么啊,别瞎说啊张嫂,他不是。”
张嫂十分了然的点点头,“哦——还不是。”
柯青裁咬了下牙,后颈一跳,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不是就不是,那只是我一个同事,今天来给咱家帮忙的。”
张嫂无辜道:“那他长得跟麦麦好像啊。”
“……哪有。”
“有啊,麦麦长得跟他简直一模一样,麦麦那小脸完全就是胖版的他啊,我天天看着麦麦,谁能有我观察的细。”
现在她嘴里什么“长得一模一样”这种话完全没一点含金量,柯青裁怀疑她爱麦麦已经失去理智了。
“……总之不是,”柯青裁警告的看她,“你别在他面前乱说啊。”
俩人在厨房里蛐蛐半天,终于端出了热腾腾的晚餐。
张嫂把一碗馄炖放在庄捷面前,热情的招呼:“今天不凑巧,家里没准备什么东西,只能让您跟着吃点家常便饭了,您试试,都是自己手包的馄炖,花卷也是我自己蒸的。”
庄捷礼貌道谢,“谢谢,看起来不错。”
张嫂笑了笑,问:“先生,您怎么称呼?”
“我姓庄,庄捷。”
张嫂热情的叫了声:“庄老板。”
“咳、……”柯青裁险些呛住,不轻不重的把手里的筷子放在碗边上,没胃口吃了。
庄捷从桌边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放到了柯青裁的手边。
张嫂的眼神也发火热起来,不知在兴奋什么,柯青裁向她投去警告的眼神,她全无反应,反而还先发制人。
“多吃点,柯总,锅里还有你一碗呢。这我得说说你,天天不好好吃饭,再忙也不能这样啊,谁怀孕五个月了还没怀之前重呢,视频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你有了孩子。你别整天只吃营养剂,那东西再怎么说不如家里的饭好,那都不长气血。”
柯青裁无奈:“我现在体重长上来了,跟之前一样了。”
张嫂更大声了:“谁家怀孕五个月才达到之前的体重啊。”
“……”
柯青裁的耳边传来一声很轻很短的笑,声音低而动听,像是挠了一下他的耳朵,他耳际一下热起来,又根本不敢转头去看那人。
张嫂:“还有,我看你今天还穿以前的衣服,那西裤那么窄那么硬,怀孕还能那么穿?还扎着腰带,你怎么不知道让自己舒服点呢。”
柯青裁彻底没脾气了,张了张口,一口气堵住,然后放弃闭嘴。
在庄捷面前他该怎么说他胎位靠上,肚子又还没大到穿不了裤子的时候呢。
张嫂看他不顺眼已久,数落起来都控制不住,“今天回来还抱麦麦,小麦麦多少斤了你知道吗?那跟抱了一袋面似的,你现在连重物都不该提。”
柯青裁深深叹了口气,今天能一个人血战他爸妈四口人,张嫂战斗力不是他能比拟的,他不太理直气壮的说:“今天特殊情况,刚回来就抱一下,明天肯定不抱了。”
当着庄捷的面被念了好久怀孕的事,柯青裁头都不愿意抬了,一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曲起来放到腿上,松松的把自己的肚子挡了起来。
张嫂似乎还没说完,柯青裁已经挺不住了,只能想办法支开她:“张嫂,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帮我们把衣服放洗衣机吧。”
“先不急,”庄捷这时看向张嫂,开口问:“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到这儿,张嫂还憋着一肚子的话没讲,恨声道:“对,正事还没说呢。他们这一家子,绝对是早有预谋。”
“怎么说?”
“就岁数大那个男的,前两天还给我送过快递,跟我扯着闲篇儿的聊天,我还当大家家里都有孩子,交流一下心得,谁知道他是来套话的,就记着我说家里没别人,就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了。”
“刚过两天,他今天又给我打电话,说我自己带着孩子不容易,要把快递给我送到楼上来,我还千恩万谢的。结果他出了电梯,提醒我说家门别关上了待会儿进不去,我说我们家宝宝会给我开门。”
“说是这么说,大门也就离我两步远,聊着天我就没关,结果另外那个年轻的男人就在楼道藏着呢,我低头签个快递的工夫,那男的在我背后偷偷往家门里进。”
张嫂讲得绘声绘色,柯青裁听着如临现场,一口气在心头堵住,跟着变了脸色。
张嫂接着说:“幸亏麦麦反应快,马上就喊起来了,小家伙还挺凶的,那个年轻男人都被唬了一下,我马上往回跑,把麦麦抱起来,我们两个死命的叫,把邻居都喊出来了,对方又来了两个女的,幸亏邻居都在,才没让他们把孩子抢走。”
张嫂说着仍然十分后怕,不住的吸气,连连低声念叨“阿弥陀佛”。
柯青裁脸色白了,脑中不受控制的浮现麦麦在家里睡着,真让柯文耀偷偷潜入了家里,然后麦麦无知无觉的被抱走的画面。
只是一想他都觉得毛骨悚然,浑身紧张起来,肚子里的孩子似乎被弄得不舒服,在腹中脾气很大的动起来。
柯青裁吸了口气,用手盖住了肚子鼓起来的部分。
庄捷的声音此时依然很稳,听不出大的变化,冷静的说:“如果控告他们入室抢劫和绑架儿童,应该可以判很久。”
说着话,他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放到桌下,碰到了柯青裁垂在身侧的手,那只手完全是冰凉的,庄捷用手碰了一下他的手背,然后带有安慰的意思,很礼貌很有分寸的握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