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发牢骚道:“你养的那祸害,没有一天能让府里消停。前阵子挨了板子,这会子又要逼我打他不是?”
马氏忙道:“阿娘饶命,四郎的伤才痊愈,可经不起再来一回打。”
萧老夫人没好气道:“他最好是别逼我打二回。”
马氏闭嘴不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这么一个不省心的祸害来。
更叫人不省心的是,那祸害没过两天竟然偷偷跑了。
赵家的信鸽传递消息是非常快捷的。
那赵三郎特地放了两只回来,被府里的仆人得到消息后,差人把信筒送到萧家。
萧煜得知沈映蓉主仆被成功拦截在青州的封县,欢喜不已。
小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借萧五郎之手出府离京,千里追妻。
萧焯也很讲义气,待到天晚时才匆匆回来,说四哥一个人跑了。
马氏被气得半死,萧宏笙亦是震惊不已,好端端的怎么跑了?
萧焯添油加醋,说自己被四哥哄骗了出去,又说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云云,胡乱编纂一番,把锅甩到萧煜头上。
马氏气得直抚胸口,眼看天色已晚,再派人去追已经来不及。
萧宏笙又气又急,只得去寻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听到萧煜离京,顿时头大如斗,她被气得再次砸念珠。
萧宏笙窝囊地跪到地上,大气不敢出。
萧老夫人指着他,再也憋不住骂道:“那龟孙儿,这才挨打了多久,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是嫌我活得太久了?”
萧宏笙不敢应答。
萧老夫人气恼道:“就为着一个女人,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简直不成体统!”
萧宏笙硬着头皮道:“儿教子无方,请阿娘责罚。”
萧老夫人没好气道:“我罚你有何用处?!”
萧宏笙被她唬住了,缩了缩脖子,沉默不语。
萧老夫人额上青筋暴跳,似受不了三番五次折腾,摆烂道:“以后四郎的事你两口子别来烦我,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阿娘……”
“我这都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你们就让我消停两天,我还想多活几日。”
“……”
“我不想被那孽障气死,你们还年轻,还能陪着他折腾几年,我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得把棺材备上。”
“阿娘息怒。”
“息什么怒?女大不中留,儿大不由娘,你们自个儿生的混账东西,别来烦我。”
“……”
见自家老娘一脸嫌弃厌烦的表情,萧宏笙不敢再烦她,只得默默退了下去。
待他离去后,萧老夫人又蹲到地上捡拾砸碎的念珠,嘴里喃喃自语。
“我徐秋琅到底做了什么孽,一生顺风顺水,熬死了男人掌了家,偏偏在晚年摊上这么一个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