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上被一道铁链锁住。
陆玖看见这铁链心里更冷,魏氏所谓的静养,就是把她的祖母当做犯人一样囚禁在这院子里。
“月知。”陆玖侧眸看向徐月知,朝着这把铁链锁扬了扬下巴。
徐月知会意,抬手就从肋下抽出一把弯刀。
她眸中寒光一凛,手里的弯刀猛然朝着那把铁链锁砍去。
削铁如泥。
一瞬间,缠绕在门上的铁链锁像一条死蛇般断成两截,当啷一声重重掉在地上。
锁一掉,陆玖应声一脚踹开大门,朝着门内的方向走。
她眼底含着热泪,大声朝着门内喊:“祖母,我回来了!”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从前富丽堂皇的荣景院今天却是冷清不堪,庭院当中连一个丫鬟都没看见,而原先打理得十分精致的花草树木枯的枯死,折断的折断,加之才下了雪,院子里更显狼狈凄清。
衔香抽噎着跟在陆玖身边,说:“自从夫人说长公主的病会过人之后,把院子里好多嬷嬷丫鬟全部都赶走了,只剩下我和珈珞嬷嬷还有几个小丫鬟在伺候。”
事至此,陆玖已经心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实在为魏氏的所为而感动无比恶心!
“你家夫人就这么对待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徐月知看到这满院凄清,愤愤不平,“我看可以直接报官了!”
陆玖沉下面孔,冷道:“算账是肯定要算的,但是现在还是祖母的病更重要。”说着,她朝背后背着医箱的良医道,“随我进屋看看长公主。”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妇人的声音便从后方激烈传来:“陆玖,你擅闯民宅,该当何罪!?这里是宣平侯府,你一个出了嫁的姑奶奶没资格在这里撒野!”
陆玖与徐月知等转过头,便见到魏氏带着身后浩浩荡荡十几个丫鬟婆子,紧赶慢赶地朝着荣景院的大门内走,已然快要走到陆玖的身前。
对自己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陆玖现在是一眼都不想看,魏氏说的话在她的耳朵里更是形同放屁。她想也不想,冷着面孔直接转头,带着良医就往荣景院的正房里走。
魏氏看到荣景院门前一地被打得唉哟叫唤的家丁,又看着陆玖带着人嚣张闯进院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要是有机会,她真想回到数年前陆玖回京的时候,把这个女儿永永远远地留在遥远的巴蜀益州府,再也不让她回来!
魏氏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三步做俩地冲到了陆玖的身前。
几个牛高马大的婆子瞬间伸手把陆玖等人拦在了正屋前的石板路上,而魏氏则站在她们身前,咬牙切齿地道:“陆玖,你这个不孝女,我这个做娘的同你说话,你竟然一声也不吭?如今成了齐王府的世子妃,你是翅膀硬了吗?你这是擅闯民宅,我可以报官的!”
陆玖站在魏氏的面前,她人天生高挑,肖华阳公主和陆元忠的身形,不比魏氏的娇小,于是便可以垂眸睨着魏氏。
陆玖唇畔抖落一个笑,那笑意冷得彻骨,她漆黑的双瞳幽森凝视着魏氏,道:“你去报吧,把官老爷请到这宅院里来,正好也看看,到底是我私闯民宅有错在先,还是你这个毒妇谋害人命有错在先。”
魏氏闻言色变,气得发抖,眼底却闪着心虚的光芒:“谁……谁谋害人命?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别以为你当了世子妃就翅膀硬了,我是你的母亲,你敢顶撞我就是不孝!”
陆玖锋锐的眉梢一动,用冰冷的眼神望着魏氏:“我翅膀一直都很硬,从到这个家的第一天就是如此,怎么,你才知道吗?还有,你说我不孝,那我们就来好好讨论一下,大周律法上白纸黑字地写着,父母若为杀人或蓄意杀人者,一经查出,子女可以不认杀人者为父母,你蓄意谋害祖母的性命,就是杀人凶手,我为何要孝你?”
“你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谋害长公主了!?”魏氏气急败坏,“长公主病着,你这个外妇擅闯,若是惊扰了她的休息,我看你才是不孝。”
“是不是的,进去一看便知。”陆玖凝眸笑着,“何况做贼心虚,你若是没对祖母动什么手脚,为何不敢让我进去查看?”
“这是我的家,自然由我说了算!”魏氏梗着脖子大叫。
陆玖双眼微眯,眸光里透出一丝探寻:“毒妇,我的祖母还没死,这里还由不得你说了算。”
魏氏一直忌惮这些年来华阳公主在侯府当中的独揽大权,好不容易当家做主了这几天,没想到陆玖竟然这么快就要来找她的不痛快!这么想着,魏氏不由得觉得陆瑜那天对自己所说的话越发对了,这陆玖就是个祸害。
魏氏心里一股子邪火上来,看着陆玖就心里发堵,恨得牙痒痒,她正想开口,忽然之间背后就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陆玖,就算这里轮不到母亲说了算,但是好像更轮不到你说了算吧?”
陆玖眼神一冷,眸子轻侧,看向门外一个穿着风毛大氅、簇拥丫鬟的女人慢慢走了进来。
“是陆瑜。”徐月知冷道,“她怎么在这里?”
陆玖转头不善盯了一眼魏氏,不消说,她心里便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