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也有陆陆续续送上门来的人,想从他的伤入手,看着他斑驳的疤痕,满眼悲切,看着他近乎悲悯。
可雁争却掐着对方的后颈将其摁在茶几上,稍一用力,她的头就好像要跟那茶几一样粉碎。
那女子已经吓得瑟瑟发抖,额头贴着冰冷的玻璃,不住求饶。
雁争的神情如同暴雨来临时的阴沉,眼睛看着她,如同看着蛆虫。
“小爷的伤,也是你们配置喙的?”
只有姜岁。
这么些年来,谢流将雁争看在眼里。
只有姜岁,成功走到了他的身边。
明明那么厌恶别人给自己下药的肮脏手段,没有像以往一样将之打个半死再丢出去,反而真的与其上了床。上了一次床还不算,居然还有第二次第叁次,知道她是自己的亲妹妹,生气成那样,还是不放手。
现在连自己不愿意提及的身上的伤,也对姜岁成了例外。那些伤,明明代表着他心底无法治愈的病,别人都说他是疯子,他也就疯到底,可是姜岁问了,他居然只是不开心,而且立刻就“好了”。
谢流看着姜岁,他不得不承认,他其实,也很被吸引,可他不知道,雁争究竟是为了什么。
也有可能,是微妙的不甘心。
可他不敢承认。
只能叹了口气,低垂着眼,甚至连姜岁的问题都不敢回答:“小姐,这是老板的私事,老板不爱听底下人嚼舌根,您想知道,只能您自己去问。”
犹豫着,
又替雁争解释:“老板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他,性格有些不好琢磨,但这些都不是他的错……”
“我知道。”
突兀地被打断,谢流一愣。抬头看向她。
她已经恢复成往常平淡的神情,只是嘴角微弯,一个温暖的笑意。
“我都知道。哥哥现在这样,就很好。”
在姜岁心里,他就是最好的人。她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对于姜岁来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他们如同世界的掠影,只在她人生的洪湖里点水而过。
有些拼了命了留下恶意的污泥,有些只是黄昏中不经意的一阵风,甚至让她想不起。
但雁争,他是她生命里的一棵树,站在她时间的洪流里,每一寸根茎,都长进了她的心脏里。
雁争的血液会流进她的身体里,呼吸会融入她的呼吸里。雁争的所有,她都在意。
爷爷和雁争,就是她生命里最坚固的两座城池。
所以,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谢先生,你不用和我解释,在我心里,哥哥他没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