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那辆宾利却像是张着血盆大口,一点点地要将她吞噬。
姜明烟站在原地,艰难地吞了吞干涩的喉咙。
明明车窗都密不透风地紧闭着,却让她生出了种车门大开,正向她盛情邀约的错觉。
姜明烟盯着毒辣的太阳,站了约莫半分钟,才抬脚,走向那辆宾利,伸手去拉后排的车门。
果然,门没上锁,一拉就开。
姜明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侧的男人,闻湛半靠着椅背,指尖夹着支烟,他像是猜到了姜明烟会来,眼帘一抬,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诧异。
姜明烟握紧了门把手,只一秒,她又松开,弯腰坐了进去。
车门一关,落锁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闻湛侧眸望着她,嘴角勾出一丝细微的弧度:“姜明烟,你自己上来的。”
他的语气,仿佛是在说:火坑是你自己要跳的,可怨不得我。
带了种种俯瞰众生的跋扈。
姜明烟嘴角也跟着弯起,只是她眼底冰凉,没什么温度,“您拍下来,不就是为了现在?”
闻湛并不否认,长指掀开深蓝色的丝绒盒子,小指勾着那条珍珠手链将它拿了出来。
珍珠洁白如雪,颗颗都泛着莹润的光。
姜明烟眼睛几乎被那光刺痛道,她慌忙错开视线,说:“闻总,您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闻湛语调淡淡的,“我喜欢。”
是了,不管什么东西,不管对他人有多重要……只要闻湛的一句喜欢,就能轻易地将其剥夺占有。
姜明烟觉得无力极了。
比刚和裴晋分手那阵子,找不到工作还要无力。
闻湛抬眼看她,“想要么?”
姜明烟指甲掐进掌心,低声说:“我没钱。”
别说她没钱,就算有,闻湛也不可能轻易给她。
睡了那么多次,姜明烟太了解这男人了。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闻湛对她还没有腻。
她原本以为,上次在梁家,两人就真的再也不会有瓜葛了……
姜明烟闭了闭眼,听到他说:“我不缺钱。”
“闻总,我没有什么能给您的。”
姜明烟语调平静,她转过头,眼眶泛了红,眼神却很坚定,“所以这条手链,我就不要了。”
如果惠静还在世,肯定也不会让她放下尊严,出卖身体来换取她的遗物。
姜明烟心里这么想,可还是觉得难过。
心脏想被细线根根缠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姜明烟说完,不等闻湛说话,又看向前排的司机:“麻烦您把车锁打开。”
司机:“……”
他哪里敢开,第一时间望向了老板。
见闻湛不说话,他干脆装起死来。
姜明烟深呼了口气,看出司机唯闻湛是从,也就不跟他废话,她转过头,“闻总,你……”
话音未落,忽然被箍着腰带进了他怀里。
男人身上浅淡的雪松香合着烟味一起钻入鼻腔,姜明烟想要挣脱,又被他抱得更紧。
“乖,”男人声音很轻,细听才能察觉出丝丝沙哑,“让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