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万鬼渊?”路青梧抬头,眸光幽幽地看着他。
屋内烛火摇曳,无端升起一股诡异的幽冷。
“那是每一个鬼蜮亡灵的夙愿。”卖菜鬼沙哑的声音响起,就像是在用钝刀锯着枯木。
“那里,是亡灵的圣地!”
路青梧对于圣地不圣地的并不感兴趣,她想了想,道,“为什么是我,你自己不能去么?”
“呵呵……”卖菜鬼笑出了声,幽冷的声音在室内回荡。
“我去不了,因为我没有‘深渊介质’,无法穿过万鬼渊的屏障,但你有。”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身上能够容纳‘深渊’的人类,真的很有趣。”卖菜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你想要去万鬼渊,我也想,我们之间的目的并不冲突,我能告诉你去那里的方法,而你带我过去,这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交易,不是么?”
卖菜鬼语调缓慢地说道。
从他的这番话听起来,的确很划算。
路青梧转眸看向他,似乎想要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卖菜鬼始终诚恳地笑着,但脸上的腐肉与沟壑,却使他的笑容看上去无比诡异。
“可以。”
听到她终于松口,卖菜鬼眼中一闪而过精光,但很快,他便将所有的神色压下,显得无比真挚而恳切。
卖菜鬼,“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在昏暗的院落,一道鬼影在其中穿梭。
路青梧坐在一旁,单手撑着下巴,眸光深沉,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青梧……他是鬼,鬼对人都是充满恶意的,他的话,能相信?”陆允承在路青梧的耳边小声说道。
路青梧顿了顿,道,“问题不大。”
陆允承点头,“那你心里有数就好。”
两人没再说话。
卖菜鬼在院子中画着诡异的纹路,像是眸中禁术。
随着纹路不断铺展,一股诡异的气息散发出来,让路青梧下意识皱了皱眉。
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丫头,过来。”卖菜鬼朝路青梧招了招手,“你之前吸收的那块渊之石来自万鬼渊,经过那么长时间,想必早已融入了你的血液之中。”
“你将一滴指尖血滴在阵眼处,等催动阵法的时候,我们就能寻着血液中残留的渊之石能量,找到万鬼渊的入口。”
卖菜鬼说着,神色有些激动,或许是终于能够去到梦寐以求的地方,他有些迫不及待。
“来吧丫头,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你。”
“我之前不是还给了你渊王令吗?那就是我的诚意,看你身上的气息,你已经顺利进入渊王府,并获得渊王府中封印的力量了吧?”卖菜鬼笑眯眯地说道。
路青梧眼帘微垂,不置可否。
她的确进入了渊王府,只不过并没有获得渊王的力量。
在渊王府上藏身的绯告诉她,很久之前,封印在渊王府的力量便被夺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不过,她也没必要告诉卖菜鬼。
话说回来,这么闲聊一番才让她想起来,她到底在哪里见过卖菜鬼在地上绘的禁咒了——克诺斯州的祭坛。
那个由高斯一手打造的祭坛,目的是为了复活早已死去的卡婕?洛伊拉。
只不过这个没有高斯的那么精妙,规模也没有那么大,而且在很多地方都不相同,只是主体框架一致,应该不是用来复活的。
周围也没那么多东西能够献祭。
但看卖菜鬼的手法,以及各种材料,对方像是准备已久,只等这一刻。
而阵眼的中心,若是将指尖血滴在其上,她将会成为阵法的一部分。
即,不管卖菜鬼想要做什么,她都会成为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