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山疾步追着那不之客,一路穿过院中的小道,借着手中的火把,努力追逐那模糊的身影。他的脚步轻盈,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方的黑暗中。然而,就在他猛地转过一个角落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住了。
那人,那个曾经从他箭下逃脱的不之客,竟然如同融入了这片浓重的夜色中,瞬间消失无踪。江远山站在原地,心跳骤然加,深深皱眉,脑海中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的身影,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彻底消失,连一点声音也没有留下?他心里一阵慌,感觉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江远山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目光快扫过周围的环境,每一处的细微变化都被他仔细捕捉。
火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径,江远山一步步往前走去。周围的夜色愈浓重,树木投下深深的阴影,空气中的气息变得更加压抑。突然,他停下脚步,眼睛猛地扫向一片草丛。地面上,泛着血红色的湿润,那是刚才被射中的目标留下的痕迹。
就在他站在草丛边思绪纷乱之时,一团轻飘飘的东西忽然从空中飘到了他的脚边。那东西犹如夜风中的一抹羽毛,飘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
江远山眉头一紧,猛地弯腰,火把照亮了那团飘动的东西。就在火光映照下,他看清楚了,那是一团散乱的毛,上边湿漉漉的,像是沾了什么东西。江远山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摸了下,现那毛上居然沾着血!
又是一股小风吹过,那毛在空中翩翩飞舞。地面上也留下了些许毛,散乱地铺展开来。
“毛?”江远山低声自语,他的心中顿时闪过一丝疑虑。他的直觉告诉他,不之客的快消失和这团动物毛的出现似乎并非巧合。
他迅蹲下身子,捡起了几根带血的毛,仔细观察着。毛为深褐色,长约三寸,但颜色异常柔软,他想了想,觉得这应该是他不曾见过的动物身上的毛。这毛中混杂的血迹,则很直接地告诉他——不之客一定是受了伤。
“跑了?”听到叶知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远山闭眼做了一个长呼吸后,微笑着转过了身。
“没抓住,一个转弯一下子就不见了,仿佛融化在空气中一样。”江远山冷静地说道,同时将手中的毛递给叶知秋。
“这是什么?”叶知秋并未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
“不知道是什么的毛,我猜是那个东西身上的。你看,这上边有新鲜的血,应该是我刚才那一箭射中他了。”江远山低声道,“院子里路不熟,我不敢盲目地追下去,怕中埋伏。”
“对,不必急着追,先回去吧,他要是受了伤,一时半刻不会再来了。”叶知秋说着就转身准备往回走。
就在此时,于六九和金不焕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两人快接近,看到江远山和叶知秋后停了下来,金不焕上前一步,大声问道:“怎么让那畜生跑了?”
“没追上。”江远山简洁地回应,目光没有离开手中那些散乱的动物毛,“跑到这个转角后突然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要不是有手里这一撮毛,我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于六九眉头一皱,仔细看了看那几根毛,心中立刻警觉,谨慎地说道:“这可不是小动物的毛,你们看这毛的长度,像是长在林子里的野兽。”
江远山点了点头,脸色凝重,“先回吧,我刚才射中他一箭,估计后半夜不会再来了。”
四人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回到屋里。屋子里,李生缘、叶知卜、萧爽、萧铎和魏虎都醒了,他们期待而紧张地看着江远山等人,似乎在等待一个好消息。江远山却沉默不语,一屁股坐在地上,倚着门眯起了双眼,不一会儿便鼾声四起。
“没什么,是个小动物,大家睡吧。”于六九见其余人不睡,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但是他又不想多说,免得大家惊慌。于是,他编了一个谎言后,又重新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折腾了一番后,叶知秋睡意全无,她坐在一个圆凳上,目光透过门窗缝投向外面的黑夜。她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又想起昨夜的月季香味火球,内心生出一个声音:刚才的追逐不过是一个开始,平阳府的阴谋远不止如此简单。
第二日一早,院子里还弥漫着夜的余温,四周安静得几乎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院内的几扇窗子半开,微风轻轻吹动着窗帘,阳光刚刚透过树枝洒落进屋内,像是为夜晚的余韵画上了句号。屋里的人还在酣睡,昨夜的疲惫与紧张让每一个人都显得格外沉静。
然而,院子外不远处的静谧突然被一阵脚步声打破。轻轻的、却又带着一种急切的节奏。片刻后,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急迫感。
“咚咚咚——”
江远山微微睁开眼睛,眉头轻轻蹙起,昨夜的事他尚未完全消化,心头仍有些不安。听到敲门声,心中暗想:难道是昨夜的追踪者又有动作?他默默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大门前,透过门缝看出去,正是吕涛的身影。江远山打开门,只见吕涛身后跟着一队仆人,个个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篮筐和包裹,显然是从城中采买了不少物品过来。
吕涛一只脚刚迈过门槛,便满脸笑容地打着招呼。“江掌柜,早啊!贵客驾临,今日平阳府的阳光正好,空气也清新得很。”吕涛带着几分熟悉的亲切感,似乎在刻意拉近与江远山的距离。
“吕掌柜,早!”江远山一边回应吕涛,一边侧过身子让他进门。
吕涛进门口边走边说道:“辛苦各位了!孙掌柜知道这院子条件不好,让我一早安排了这些物资和食材送来,都是贵人们所需要的。江掌柜看看,要是还有什么缺的,随时告诉我。”
江远山看了看他背后的一堆东西,心下了然,他微微点头道:“有劳了,吕掌柜。我们没什么别的需求,有些吃食便可。”
“不敢当,不敢当。”吕涛笑着摆手,“这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说完,他转头对身后的仆人们招呼一声,示意他们将所有东西搬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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