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之战发生在秋分,待战事落幕,霍霆山清扫完战场,又遣大军继续往西行。
待幽州军入住长安,时间已来到初冬。这个冬天意义非凡,霍霆山和裴莺都特别忙碌。
“幼帝”已驾崩,国中无主,大楚已亡。
然而前朝的官员却仍有不少,有些元老因为年纪大了,并无掺和到纪羡白的事中,这类官员没有杀的理由。
霍霆山并不打算用暴力清洗的手段,一来是顾忌名声,不欲留恶名;二来是新朝建立在即,许多地方都需要用人。
跟着他南征北战的下属有不少,大部分都是武将,有些甚至连大字不识几个,让他们打仗还行,但像文臣一样处理政务的话,是够呛的。
不杀前朝官,那就得安抚。
安抚内外结合,于外,那批官员的官职暂无变动;于内,由裴莺牵头,组织了一场贵妇茶会。
别小看这种夫人外交,效果有时意外的好,裴莺在茶会上的态度,会由各家贵妇传达给她们的丈夫。
而除去安抚官吏外,还有许多零碎的事务,诸如军队安顿,接待来自豫、荆、扬、益等数州表忠心的使者,长安城内出榜安民等……
以及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筹谋登基。
像一些接受禅让登基的开国帝王,通常都有一样流程:三辞三让。
三辞三让,表面功夫做足,以表谦逊。
不过旧国之君已不在,霍霆山向旧主辞让这一步直接省略。
当裴莺从外面回来、被卫兵请到书房外时,恰好听到一众谋士劝霍霆山于春分登基。
裴莺听里面的公孙良说:“国不可长久无君,主公,春分正是好时节。开基创业,既宏盛世之舆图,应天顺人,宜正大君之宝位。”①
脚步声近,书房内议论声止。
“咯吱。”房门推开。
裴莺看见房中有不少人,有武将,也有谋士。
见来的是裴莺,霍霆山露出笑容:“夫人来了。”
而后他毫无遮掩地说起方才,又问裴莺的意见,“夫人觉得春分如何?”
大有如果她说好,他就定下这一天。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落在裴莺身上,有几人情绪特别外露,恨不得立马替她说一句“这一日极好”。
裴莺:“……”
“我不会看吉日,你还是问问先生们。”裴莺把这个球踢回去。
登基需要准备之事定然不少,春分至今只有小半个月,时间紧了会仓促、也累得慌,而她若是往后推日子,他那些幕僚心里说不定有意见。
总之裴莺是不想沾手的。
她喊他去问先生们,但是霍霆山摸了摸下巴,最后说:“立夏吧,到时两个仪式一并办了。”
熊茂不解问道:“大将军,何来的两个仪式?”
不止他一人有这般的疑惑。
霍霆山看了眼裴莺,见她眼里有好奇,显然也未想明白,“我欲将封后仪式也定在那一日。”
此话落下,裴莺愣住了,而有人微微变了面色。
“主公,以前未有这般的先例……”
霍霆山截断他的话,“震天雷、百炼钢之物此前也未曾出现,如今还不是降世了?有些事事在人为,没有先例,就开个先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