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梦不是现实,梦外戚怀信的姐姐也不是她。
赵春兰确实不是第一次听蒋铖说这话,只是上一回她以为是蒋铖故意吓唬她的,可今天见他这般严肃认真,一时不敢当假话了,迟疑着又说:“阿铖,你莫要吓老娘。”
蒋铖依旧是很凝肃的脸色:“娘若是不信,便找人打听打听,隔壁村有个秀才叫张篙,当年中了举后抛弃家中糟糠之妻,后被人揭发,功名就被夺了。文娘与我定了亲,有婚书为证,又遭遇了些事,我若弃她,与张篙无异。”
赵春兰以前是听说过张篙这个人中了举结果又当不成官就回来了,也没再继续考,但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下真被吓到了。
虽然厌恶李文娘,但她却不敢拿儿子的前程做赌注。
赵春兰又转念一想,先成亲也行,等将来给儿子纳个好人家的妾,听说做官的人家庶女经常就给人做妾的。
于是她终于点了头,只是开口时多少还有些颓然:“娘知道了,这便替你选个最近的吉日把事办了。”
“还有聘礼,我会准备好给娘。”蒋铖又说了句,却是担心她娘因为不喜李文娘而慢待了她。
赵春兰此时也不好说什么了,闷着脸点点头。
蒋铖便说:“我去文娘那儿一趟送东西。”
赵春兰都懒得阻拦了,无力地挥了挥手。
蒋铖带着东西去了村尾的那间荒屋。
李文娘原先也是秀才家的姑娘,虽说是长在村子里,但被养得也是与普通村里姑娘不一样,识得几个字,很是清秀柔婉,遭遇那般事情,被家中骂着不要脸面,却还是没有寻死,坚强地活了下来。
蒋铖到的时候,李文娘正趁着天气好将菜干拿出来重新晒一晒。
“文娘。”
听到动静,李文娘抬头,见到蒋铖后,面色羞赧了一下,忙几下收拾好手里东西迎上去,她红着脸道:“你怎么来了?”
蒋铖声音温和,将手里买来的东西替她拿进去,语气很自然地说:“我娘会挑选个最近的吉日,帮我们把婚事办了,迎你进门,旁的倒是没什么,我娘会准备好,嫁衣却是需要文娘备好。”
李文娘一听,愣住了,随即喜极而泣,因着蒋铖一直是守礼之人,没想到今日上门与她这般直接地说婚事,而且她也知晓赵春兰有多嫌弃自已,本想着是不可能嫁给他做妻了,但以后哪怕是跟着他为奴为婢都是好的,此时他却来告诉她这么个消息,一时泪眼模糊。
“铖哥,我都不敢贪这事,你知道我……知道我的,我被人糟蹋过了……这是真的吗,我还能嫁你吗?”李文娘语无伦次了。
蒋铖点头,拿出帕子递给她,温声说:“过去的事莫要再提了,错的是旁人,你又何错之有?”
李文娘呜咽着扑进了蒋铖怀里。
蒋铖怔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僵硬住,很是不习惯这样的碰触,心里又想起了梦里的人,但很快他想到摆在自已面前的责任,抬手轻轻拍了拍李文娘的背,以做安抚。
李文娘羞红了脸,又立刻从他怀里起来,低着头说:“嫁衣、嫁衣早就是准备好了的。”
虽不敢想再嫁给他,可嫁衣是女子一生最重要的衣裙,她还是偷偷给自已准备了的。
蒋铖便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
陆钧山傍晚从军署回来,听成石说了云湘今早送戚怀信去学堂一事,心里自然是又酸了一把,但得知蒋铖那瘟生并不在学堂里时,又是莫名松了口气。
成石接着又说了表小姐那儿因着大太太安抚,没出什么事,他踌躇着,又把听来的可林婉月那儿闹出的事遮遮掩掩说了。
“二奶奶与二爷拉扯吵架间又是叫了大夫来好不容易救回,却是以后再不能有子嗣了,二爷愧得厉害。”
陆钧山拧紧了眉,喝斥这脑袋自来不大好的小厮:“人家夫妻间的事,与爷说了作甚?!”
成石委屈,心道不是大爷说家里发生什么都要和他说的吗?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