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山这会儿才注意到这小妇眼窝泛青,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瘦了些,很是憔悴,一时便说不出别的话,心里软了几分,硬是忍下心中酸味,没提那蒋铖一事,抿了抿唇,道:“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想吃些什么,爷叫人替你准备。”
这霸道凶神这会儿声音温柔,云湘看了他会儿,拧起的眉头也渐渐松开,没有立即说话。
这一路上,因着这人在蛇毒一事上哄骗她,她几乎没与他怎么说过话,他倒是也耐得住那霸道凶悍的性子,不曾强迫她。
他许是如今真的对她有几分情意的。
陆钧山见这小妇不说话,只愣愣盯着他看,不由挺起了宽厚胸膛,装作不经意地将额前一缕碎发往后勾了勾,展露了一下美男子的风情。
或许……还是该试试看忍着恶心敷粉?
云湘的心神都被这人方才这做作的模样打散了,一时无语,这才注意到他竟是沐浴焚香过了,身上的衣衫款式瞧着不是从前常穿的款式,虽同样是宽袖大袍风姿楚楚。
陆钧山没错过那小妇翻的白眼,一时浓眉挑起,方才掩下的酸味又漫上来了,忍了忍,没忍住,那气势却不像从前那般气沉山河,只哼声嘟囔句:“你可是知道那蒋铖在京都,便是瞧爷哪里都不顺眼了?他可是要给我表妹做亲,你还是省下那心思!”
最后一句,他还是忍不住扬高了些声音。
第159章“我从未想过要你死。”
云湘听他提及蒋铖,本就纷乱的心神又添一笔,又不想与他吵架,只淡声道:“你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陆钧山自诩是这小妇正牌夫郎,有婚书铁证,又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一双凤目瞪着她,理直气壮:“自听到蒋铖的名字,你便心神不宁,心里装的恐怕满满的都是那杀才!爷是你未婚夫郎,自然要饮上那三坛老醋!”
云湘本是有些心情郁郁,但听到他这胡搅蛮缠又理直气壮的话,再看他挺着健硕胸膛却又色厉内荏的模样,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气好笑,便笑了出声。
“陆钧山,你可真不要脸。”
陆钧山本是胸口阴郁,但见这小妇对着自已露出娇憨一笑,立时那闷气便消散了个大半,直想钻进他心田好好瞧一瞧这小妇心里到底有什么,此刻这般憨笑又究竟是不是为了他?
他伸手拿过云湘放在被褥上的手放在手心里揉着,“方才在做什么?手儿这般寒凉。爷替你揉一揉,搓一搓,暖一暖身,先前在别院时大夫给你开的调理身体的药后来也没吃了,如今看着药还是要续上,否者这般体寒终究不好。”
云湘暗暗想收回手,但他那有力的带着厚厚茧子的手握得紧,哪里是能轻易收得回的。
他的手心滚烫,将她带着凉意的手瞬间焐暖了。
陆钧山见这小妇不吭声,只垂下了眼睛,好似一副任尔所为的模样,心跳又快了起来,再一想到如今还有那蒋铖的威胁,自觉与她的关系必是要死死定下未婚夫妻的名头,不能让她有转头奔向其他男人给他戴上铁绿帽的机会,凤眼朝她一睨,道:“这一路奔波也是累了,下午闲来无事,正好酣睡一番,你这体寒怕凉的毛病,爷给你治一治。”
他说出这话时,难免口干舌燥,有些许紧张。
真是怪了,从前风流浪荡时全然不会有这种感受,可如今,竟是担心见到这小妇脸上生出的不高兴。
但这一步迟早是要跨出来的。
云湘领悟到陆钧山话里的意思,一下皱眉,“你除了这点还能想点别的吗?”原本见他语气温柔,便想与他平和地说几句话。
陆钧山立刻便以正义凛然的语气道:“不知你想到了什么,这般青天白日的,你可别瞎想,爷就是想抱着你睡会儿暖暖身子,可没有别的意思。”
云湘躺不下去了,从榻上要起身,嘴里道:“不劳烦了,屋里炭火烧得火热,我身子暖得很。”x?
陆钧山却是按下了云湘,另一只手将腰带一解,便将外衫脱了去,再是掀开被褥,人就硬生生挤进了这并不宽敞的榻上。
他极擅这等缠人的功夫,咬牙一鼓作气,虽知道这小妇少不得要恼他,但是他总不能允许她总是缩在自已的乌龟壳里,就算是化作尖锥硬闯一番,也要扎破了壳进到那壳里去看一看乌龟壳里面的柔软。
云湘第一反应自然是推拒,但那双柔夷推在陆钧山这铁臂上,或许半点用处没有。
陆钧山一只手一捞,就将云湘捞进了怀里,另一只手再穿过她颈窝,这么一抱,云湘就被迫靠在他强劲有力的手臂上,被他紧紧搂住,温热的躯体一下包裹住了她还冰凉的手和脚。
“真是奇怪,你这手脚怎这般寒凉呢,爷给你捂一捂。”陆钧山不给云湘说话的机会,似是自言自语喃喃一般,就往下一捞,将云湘冰凉的小腿用手掌捂住取暖。
云湘被他这一连串动作弄得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身体竟是陷进在这温热里,一时没动作,他这人倒是真和火炉一般温暖。
陆钧山见这小妇不吭声,只拧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模样,便知她又陷进什么东西里不可自拔了,他想起那陈启文的伏低做小的经验,又是低下头凑过去,挨在她脸颊旁,低着声儿道:“其实你对爷不是真的那般无情无心吧?只你这心上套上了枷锁,不愿自行解开了让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