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围绕在刘芳身边的人太多了,作为棚户出生的他又算得了什么?他的爱只能藏在心里,他不敢表白,只敢躲在后面默默的为刘芳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后来刘芳说要嫁给他,他是欢喜的。
娶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欢喜?
然而这份欢喜持续的时间太短了。
明明刘芳都已经结婚了,可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却不见少。
明明她都嫁给自己了,可仍旧对着外人笑容满面。
她就不能乖乖在家里?为什么非要上班,为什么非要让他时时刻刻悬着心?
娶了刘芳后,他的心变得太累太累了。
“李山,既然你怀疑我姐有二心,那你好歹说出个名儿来。如今孩子们也都大了,没有什么听不得的。若不然,你就是个孬种窝囊废。”刘丽也气到不行,再想不到李山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让亲生儿子监视跟踪妻子,实在是太可笑太荒唐了。
李苏刘丽相继逼迫李山说出个所以然来,王美华在一旁讥笑挑火。张翠蓝则略显担忧得看着儿媳妇,还时不时观察王美华与李山的表情举止,生怕他们突然发疯伤到李苏。
李山从回忆中醒来,时隔多年,他仍觉自己第一段婚姻好似夹了屎的蜂蜜,甜蜜却也膈应人。
“刘丽,你还记得周晔吗?”
刘丽自然记得周晔,那人是纺织厂第一任厂长的孙子。建国后纺织厂收归国有,他也成了普通工人。虽是普工,可因为他本身能力出众,没几年又升为小领导。不过后来他被人举报思想反动,很早就下放到农场去了。
除此之外,周晔还曾是刘芳的第一任对象。
只是周家嫌弃她姐姐是普通工人,棒打鸳鸯。
见刘丽没有说话,李山又道:“他们曾经好过,你不会不知道吧?”
刘丽当即拍桌跳脚,气骂道:“怎么,就因为这个,你就怀疑我姐姐的清白?周晔是追求过我姐姐,但两人很快就散了。”
李山讥讽笑道:“你知道他们是真散还是假散?”
刘丽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真真假假?是个男人有话直说。”
“行,那我就直说。你姐姐刘芳嫁给我,不过是打个马虎眼儿。我一个棚户出生的穷小伙,刘芳怎么可能真心爱我?怎么会嫁给我?她拿我挡在前头,私底下却跟周晔不清不楚。她拿我当活王八!”说到最后,李山嗓门陡然变高,鼻孔因为呼吸加重而变得圆溜溜。
时至今日,每每想到当年,李山仍旧不能释怀。
他有多爱刘芳,后来就有多恨她。
她搅动着自己所有的思绪,肆意破坏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变得自卑敏感而可笑。
听到这里,刘丽却笑了,她猛得蹿到李山跟前,而后狠狠扇了他一嘴巴,讥笑道:“李山,你是个孬种,不是男人。”
姐姐嫁给这么个男人,实在是亏了。
“你猜忌我姐姐与周晔不清不楚,请问你有亲眼见着么?哪怕一回,你看着过吗?”刘丽质问的声音在颤抖,深深为亲姐感到不值得。
当年那么些男人爱慕姐姐,姐姐却选择一穷二白的李山。
姐姐说李山人虽穷,心却善良,为人也体贴周到。
如今回头想想,李山体贴周到了什么?
追求姐姐时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
如今看来,李山的周到体贴,默默付出,不过是胆小懦弱不敢显于人前。
对于刘丽的质问,李山回答不上来,却仍旧认了死理,还拿李苏的出生日期说事。
“李山,你真的可笑。你去医院打听打听,有几个孩子是完完全全按着预产期出生的?苏苏不过是比预产期早了两周出生,你就开始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