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也有例外。
在见到景昭辰时会开怀大笑,会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眼神中满是父亲对儿子的宠爱。
那种时候,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父亲。
他,嫉妒!嫉妒到希望景昭辰死在战场!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他的母后贵为一国之母,却也一样嫉妒景昭辰的母妃珍贵妃。
珍贵妃很美,美的令御花园的珍贵花草黯然失色。
所以她生的孩子也漂亮得过分,在一众皇子中分外惹眼。
父皇是个好皇帝,却不是好父亲,亦不是好夫君,他总是将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用于处理国事上。
即使偶有空闲,也会与镇国公在御书房讨论边关战事。
他是没什么耐心的,可景昭辰从小与他们不同,总是安静的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父皇偶尔会逗他,问他的意见,他也果真回答得条理清晰,一板一眼的样子常惹得父皇捧腹大笑。
其余皇子都讨厌景昭辰,其实不过就是嫉妒心作祟,曾经他最看不惯他们那副丑恶嘴脸,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也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诸事烦扰,使得他越来越疑神疑鬼,处置的宫人也越来越多。
他抬手认真看了半晌,“你说你沾染了那么多的血,还能洗得干净吗?”
宫女和太监看到皇上倚在窗边出神,一个个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贴着墙边走,尽量不出一点动静。
斟茶的宫女换了一个又一个,总之,皇上也是记不住她们的样子,死一个,就会有新的补上。
上半年入宫的嫔妃,有个长得十分秀美,口音有点像江南女子,软软糯糯。
可惜性子太过孤高,面对他,也不愿伏低做小,清清冷冷的,却又让人惦念。
想起前几日自己好像还对她乱了一通脾气,当时她也只是随意俯了俯身,一语不的离开了。
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这让他既懊恼又烦躁。
“谁在外面?进来!朕乏了!”
小齐子今夜不当值,进来的是个脸生的小太监,唯唯诺诺地叫人很是不喜。
“你偷东西了?为何不敢抬头看朕?朕就那么可怕?”
小太监扑通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回回陛下的话奴才从前并不在御前侍候,故而才有些紧张”
磕磕绊绊说了几句,皇上的眉头皱得几乎松不开。
他猛地抓起龙案上的青铜镇纸朝那小太监扔过去。
小太监听到声音,却不敢躲,生生被砸得当场气绝,血流的到处都是。
身着玄衣的护卫进来,默默把小太监的尸体拖走,神情木然。
这已经是近半月来第十六具尸体了,皇上的性情愈乖张,疑神疑鬼的,一点风吹草动,就彻夜难眠。
从前要说来御前侍候,那就是天大的荣耀,一个个争得头破血流。
再看如今,一提到御前侍候,所有人的脸色都跟死了爹似的难看。
也是,一个动辄就杀人的皇帝,谁不害怕呢?
偏生还不能反抗。
这与暴君无异!
甬道深深,一入宫门深似海,说的可不止是后宫的嫔妃,还有他们这些贱命一条的奴才!
有几个能活到放出宫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