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欣常在对着两盆红粉色的芍药对对着华妃洋洋得意的介绍,那是妃子笑。
因为颜色似荔枝壳一般红艳,花瓣又有荔枝肉那般吹弹可破,晶莹剔透的质感,故而被命名为妃子笑。
妃子笑,真是好名字,如今自己能为之一笑的竟然不再皇上的关心与盛宠。
若是这妃子笑的模样能画成花样子再绣到衣裙上,那定然是极美的。
不过华妃最讨厌的就是绣花女红这一类的,这想法想想也就罢了。
五月芍药盛放,夹竹桃也跟着绚烂起来。
富察贵人的肚子日渐一日地大了一圈又一圈,就跟吹糖人儿似的,之前不显,现在出来一活动,两三日不见都能瞧出不一样来。
富察贵人闷在延禧宫闷了足足一个多月,终于带着一宝盒的海棠花样盒子装的胭脂去了一趟安陵容住的西偏殿。
两人同在一个宫中住了这么久,富察贵人这才察觉,自己从来没来安陵容的屋子里看过。
这安常在的屋子陈设简单。
东边屋子是书房,西边是寝殿。中间摆着张圆桌是会客的地方。
书桌上面笔墨纸砚都是规规矩矩地放在该放的位置上。
靠窗光线足的地方,摆着一个绣架,上面安陵容用过的绣线都依着颜色的深浅渐次摆在绣架前面的搭杆儿上。
鹅黄、嫩黄、淡黄、明黄、橘黄······
富察贵人看了一下如彩虹般的绣线就移开了眼去。
这安常在真是变态。
如果富察贵人自己的屋子这么整齐,每一样物事这么有条不紊地摆放着,她会疯的。
富察贵人嫌弃地撇开眼睛,正好看到安陵容的绣架旁边还有一个小桌子,小桌子旁边还有一个类似于中药斗一样的柜子。
里面应是摆了安陵容需要的一些物事。
富察贵人不过是扫了一眼,也没有细究,但是小桌子上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富察贵人莞尔一笑。
用了一半的石臼,里面捣了一半的花瓣还残留着“尸体”在上面,没有及时清理。
细纱布和蚕丝棉混在一起,安常在可能没弄懂这两样物件在做胭脂时的不同用法。
原来这看上去有条不紊的安常在也有混乱的时候。
富察贵人的左手托着腰肢,腆着肚子,刚想帮安陵容将那些做胭脂的东西摆成该用的工序,没想到安陵容就走了进来。
“富察姐姐,你怎么来了?”安陵容见着富察贵人在自己屋里有些惊讶。
“我有东西给你,不曾想你出门了,宝鹃见我挺着肚子,就让我进来等候,希望你别介怀。”富察贵人走向安陵容,正好扶住安陵容,安陵容本是想向富察贵人行礼的。
“这是在屋里,你我二人之间不必行这些虚礼。”富察贵人自上次时疫那事情后,就一直视安陵容为恩人,虽面儿上只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心中,她对安陵容已经极为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