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延黎安抚的看向都哲说道:“都将军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她放下手站起身来,走到身后悬挂的地图前,盯着眼前残缺版块的地图,微微扬唇笑道:“我们虽然不适合在明面上结盟,但是并不代表不能私下结盟。”
“我不会让乌桓再度易主,但是……”
“我需要整个北地的版图,都将军可否愿意贡献出乌桓所有的舆图?”宗延黎背对着都哲缓缓转身看向都哲笑道。
“……”都哲脸上神色满是震惊,他虽然不是个出色的谈判家,但是也明白将乌桓所有舆图交出来代表着什么。
“当然,若是都将军有能力,我希望其他各国的大致地图也能为我提供一份。”宗延黎扬起的笑脸非常热情,都哲有些被气笑了,他若是将舆图完全交出,那岂不是等同于是把整个乌桓交给了宗延黎?
都哲在沉思了许久之后道:“我需要考虑一下。”
宗延黎很平静的点了点头:“都将军有一整个冬月的时间可以考虑,替我向赛雅公主问个好。”
都哲走的很匆忙,宗延黎对于乌桓的选择一点都不担心,无论乌桓做出什么选择都不会影响到宗延黎,如果能得到地图会节省很多时间,但是宗延黎也不是非要地图不可。
当然,如果有舆图就更好了,毕竟随着年月的更改变化,就算她拥有曾经的记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保留着记忆,宗延黎从来不会依赖重活一世作为捷径。
她所做的一直都是脚踏实地的走好每一步。
“见过将军。”裴良和詹皓月几人闻讯而来,见都哲已经离去都有些好奇,问及宗延黎乌桓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
“坐下说话吧。”宗延黎三言两语告知了几人乌桓的情况,抬眼说道:“从乌桓的态度可以看出来,齐国和北国的战事对乌桓来说影响不小,鲁国大概是已经有围攻乌桓之意。”
“一切都按照我们预想之中的一样。”裴良紧跟着点了点头。
“过完冬月就动身,兵北国。”
众人离去之后裴良留在了最后,他侧眸看向宗延黎道:“将军觉得乌桓会将自己的舆图呈送吗?”
宗延黎为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那滚烫的茶沫:“乌桓早已经没得选了。”
裴良扬眉没再多话,俯身告退出去了。
整个冬月,宗延黎半点没闲着,带着将士们在雪地里训练,顶着风雪负重训练,哪怕是四肢被冻的几乎已经完全僵硬了,也要他们一遍一遍挥动刀剑。
宗延黎从未有一日自己歇着,每一次的训练她总是跟着所有将士们站在一起,顶着风雪没有丝毫后退之意。
在宗延黎的训练之下,将士们学会了在风雪之中行走,充足的御寒的冬衣避免了他们被冻死的风险,储备的军粮没有出现被冻烂腐坏等等,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冰天雪地的气候。
如今已经能很快的结起军阵,挥舞着刀剑御敌。
这一年的年节是在风雪之中度过,那冰河边奔跑的傻狍子到底是没逃过蒙奇的手,成功被端上了餐桌,那篝火上滋滋烤肉的香味让人垂涎万分,天天吃熏烤的肉都快给吃的没味觉了。
这些薪柴都是将士们一批一批的去砍伐回来的,如今他们都快觉得自己已经成为北地人了,祝金几个竟带着石敢当去捕捉雀鸟。
宗延黎看着这端到自己面前的汤有些哑然失笑。
“这或许是我们过的最后一个安稳的年节。”宗延黎端坐在主位之上,侧眸看向左右两侧端坐的龙飞光和匡行权等一众部卒,深吸一口气说道:“敬过去,敬未来。”
“北伐之日就在眼前,本将军要天下版图尽归大乾!”
“尽归大乾——!”
众人齐齐举杯,抬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在宗延黎三十岁的这一年,她率领部下雄狮跨过了冰河,翻过了雪山,将大乾的旗帜插在了北国境内。
北国,田门关外,那守关之军得见突如其来的大乾军旗吓得心脏都快停了,白茫茫的雪景之中,宗延黎的兵马显得如此清晰,辛嘉正看清了那飞扬的旗帜,眼神略有些呆滞:“不是齐国也不是乌桓,那是……”
“宗延?”
“将军,那是大乾的兵马!”
“南部之军,宗延黎的雄狮部卒何时入的北地?”
辛嘉正脸色骤然生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转头怒吼道:“快!点狼烟!”
烽火狼烟升起之际,宗延黎亦是骤然抽出了腰侧长刀,刀锋直指田门关道:“儿郎们,随我杀——!”
“杀——!!!”
冲锋的号角声吹响,宗延黎的准备是何等充足,将士们早已是饥渴难耐,如今即便是穿着厚重的棉衣,负着军甲盾牌也没有丝毫不适之意,汹涌的朝着田门关冲了过去。
辛嘉正慌乱无措的抵御,却只能眼见着那越来越多的敌军翻上城墙。
大乾的将士们勇武无比,在亲眼看到关门被撞破的那一瞬,辛嘉正再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直接弃关而走了,带着残余守军放弃了田门关此处。
“田门关破了!?”正在与齐国交手的翼天干忽而得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神色骤然生变:“是谁!?鲁国难道并未去攻乌桓,而是对我们动手了!?”
“不,不是鲁国。”那满脸是血的小将从怀中摸出了一面军旗道:“将军请看!”
翼天干大步走上前夺过军旗,随手抖开骤然得见了那军旗之上熟悉的‘宗延’二字,霎时瞪圆了眼瞳,连带着嘴唇都跟着哆嗦了几分,呼吸猛地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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