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晔不过错开眼看了下白念军给的招标信息,再抬头时视野范围内再也找不到辛果的身影,心脏错漏半拍,浑身血液都冻住了,疾步走过去摸向还带有余温的沙发垫。
白念军谨慎地观察着傅廷晔的表情,越发肯定辛果的身份,朝季绾绾看去,“绾绾,玛丽小姐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刚还好好说着话,突然接到了一条转账信息,就急急忙忙离开了。”季绾绾一面委屈地上眼药一面暗暗窥伺傅廷晔,心中冷笑,哪怕查监控她也不惧,毕竟她说的是“真话”。
季绾绾勤勤恳恳地扮演着因无端被人讨厌而伤心的角色,想到自己左边的脸线条更好看,不留痕迹地扭了扭腰肢。确定这个角度是最完美的后抬起脸想表演个梨花带雨、美人落泪,却发现傅廷晔盯着她的眼神阴沉得可怕,吓得差点没失声惊叫。
傅廷晔阅人无数,哪里看不出她拙劣的小动作,脸色愈发难看,“你对她说了什么?”
冰冷的目光一下一下凿着神经,季绾绾想要辩解,却发现吐不出声音来,细密的冷汗布满全身,吸走全部热量,只留下冰冷的躯壳。
本以为男人都是用小头思考的动物,家有美娇妻的大人物们照样贪图外面的莺莺燕燕,谁也不会拒绝美人的投怀送抱,毕竟家花哪有野花香?没想到傅廷晔是一股清流,完全没有被自己迷惑,害怕的同时不受控制地生出一股浓烈的嫉妒。
为什么是那个女人?!
为什么不是自己?
如果自己比她更早认识他,得到这份爱意的一定是自己!
傅廷晔懒得再面对这副无趣至极的表情,更不想多看这种流水线般的脸一眼,直接叫出隐藏在酒侍中的傅十三。
“boss,傅四和傅九已经跟上去保护夫人。”傅十三第一时间从下属手中接过笔记本电脑,打开连接到卫生间门口的监控,倒放至辛果走进去的画面。
得知她没有想要逃离的意思,患得患失的傅廷晔平复了下心情,摆手遣退傅十三前交代他加派人手,务必将人保护得滴水不漏。
待傅廷晔离开这方空间,季绾绾才脱离仿佛被大山压住的窒息感,手撑在沙发上大口喘息。
“你以为她和你一样是靠床[]上[]功[]夫得到的拍卖会名额吗?她戴的项链是傅氏旗下琳珑阁的镇店之宝,只留给傅氏女主人,我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可以帮我拉拢她,没想到你会这么愚蠢。”
白念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眼中哪里还有半小时前的柔情似水,嘴上没有明说要如何处置她,但季绾绾知道自己完了。
同一时间,离开这里去厕所躲清静的人看时间跳到九点才不紧不慢地从马桶上站起,刚出隔间就见大门被一脚踹开,哐当撞在墙上,破碎的瓷砖随同脚步的鼓点相继掉落在地。
傅廷晔一把抱住她,用力收紧,说的每一个字都带有深深的后怕,“我差点以为我要失去你了。”
“……你再不放手就真的要失去我了,我喘不上气了……”
闻言,傅廷晔情深不悔的表情皲裂,停顿许久才慢慢松开手问,“那个女人对你说了什么?”
“那个女人?季绾绾?”
辛果没想夸大其词,老实说了。
傅廷晔冷笑一声,“天热了,环誉该破产了。”
环誉是季绾绾所在的公司。
辛果没好气地用手肘杵了他一下,“被说两句我又不会少块肉,以后不搭理她就好了。”偌大的公司那么多岗位,养活了很多人,不能因为个人让他们平白受到牵连。
“你就是太善良才会被欺负。”
他说得过于真心实意,让辛果差点不认识他口中的自己。
为防他再说出什么不切实际的话,辛果不得不提醒说,“已经迟到了。”
傅廷晔点头并对着她弯了弯手臂,辛果从善如流地挽上去,只要他不发癫,她不介意在这种程度上提供情绪价值,做一个合格的女伴。
两人来到正厅时已经进行到第二样拍品,白念军坐在第一排左侧,本以为傅廷晔会直接带人离开,没想到还会继续参加拍卖会,难道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这次的拍品由京城四大家及各大企业捐赠,打着慈善拍卖会的名头,一是为了面子突出底蕴深厚,二来也想在大众面前立一波正面人设,所以拿出来的都是好东西,他也捐了一套价值不菲的古董瓷器。
手册翻到第六页时停住,白念军用拇指摩挲上面的一枚钻戒。钻石本身不大,做工再精细,至少对傅家这种家底来说依然上不得台面,但上世纪的钻戒持有者营销手段厉害,硬生生为它套了个感人的爱情故事,象征永恒不变的爱,价值自然水涨船高。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白念军低低地笑了。
蓝时雨同样关注着这枚戒指,圈里都知道他和傅廷晔势如水火,安排位置也是一南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