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凭什么啊。
&esp;&esp;凭什么你总是自顾自的,单方面的,做出决定啊?
&esp;&esp;镯子腐蚀、勒开了皮肉,大片的鲜血从少女的头皮迸出,又如溪流徐徐浇下,将白发染红。
&esp;&esp;「……关玉秀?」
&esp;&esp;嗓子里嗬嗬的发出气音。
&esp;&esp;隔着镜子,他不自觉的伸出了手。
&esp;&esp;奇怪。
&esp;&esp;总觉得……熟悉。
&esp;&esp;好像,这样的情景……有点……
&esp;&esp;“咔。”
&esp;&esp;那是无比清晰的碎裂声。
&esp;&esp;“哗——”
&esp;&esp;随着头骨的崩裂,血色喷泉绽放成烟花随着雨水落向大地。还保持着前进的动作,少女的身子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直挺挺的栽倒在杂乱的草地上。
&esp;&esp;血污喷撒在铜镜上。血污喷洒进了尚棠的琥珀色眼睛里。
&esp;&esp;烟花……
&esp;&esp;尚棠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见过这样的烟花。
&esp;&esp;迎着朝阳,在天空分散开来。
&esp;&esp;就像从没来过那样。
&esp;&esp;如烟花,似流星。
&esp;&esp;又像一场转瞬即逝的雨。
&esp;&esp;滚落于沙中,踏进了土里。
&esp;&esp;即使拼了命的想去接……却连一滴都没能落在手中。
&esp;&esp;铜镜逐渐溶解消散。尚棠张皇的睁大眼。
&esp;&esp;——不对,不对,他才没有见过这样的烟花!
&esp;&esp;山洞、黑棺、铜镜轰然消失,眼前场景转换,骤然变回崖底的草地。
&esp;&esp;尚棠跪在少女面目全非的尸体上,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痛得弯下身子。
&esp;&esp;“啊,啊,啊——”
&esp;&esp;凄厉的惨叫。
&esp;&esp;他弯下腰,蜷缩着身子,被迫承受着极致痛苦。他抓着脸,手指掐进脸皮里,一双眼已染成血红,眼眶中不断有鲜血滴下来,他直视着少女的尸体,手撑在那不成型的血肉之上,眼眶越撑越大:“关玉秀…?”
&esp;&esp;“关玉秀,关玉秀,关玉秀……”
&esp;&esp;他死盯着那片血肉,口中不断反复念叨着这一个名字。
&esp;&esp;关玉秀……关玉秀……关玉秀……关玉秀关玉秀……关玉秀……秀……
&esp;&esp;脑海里,在这瞬间倏地被插入了一小片、尖锐的碎片,融入记忆大海,搅动了全部的心绪。
&esp;&esp;“…………
&esp;&esp;秀秀……?”
&esp;&esp;随着那声迷茫的、怀念的、惶恐的呢喃。
&esp;&esp;那不可思议的、苦痛至极的、至恨至爱的……自口中溢出,尚棠整个人已几近癫狂。&esp;&esp;————————————————————
&esp;&esp;“那镯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esp;&esp;宽大的衣袖纷飞,风簌簌拂过来人的衣摆。
&esp;&esp;“叫什么‘清心镯’,乍一听很圣洁,根本就是相反的邪物。那镯子是吃人的。”
&esp;&esp;一炳桃木剑隐隐发颤。
&esp;&esp;“佩戴之后那镯子上的‘煞气’会放大负面情绪,蚕食人的心智,教唆佩戴者去杀人。长此以往令人变得易怒、极端、嗜血,失去理智,沦为玉镯的奴隶,化身为彻底的杀人狂。”
&esp;&esp;清心镯,逐步清空佩戴者的心智的邪门镯子。
&esp;&esp;“皇后那时候也是这样,虽然被制止了,也给她下了绝对不能再戴上那镯子的禁制……可我的能力不足,根本毁不了清心镯…戴了那么长时间已经让她成瘾了,即使自己不能戴也搜罗那么多玉镯套上,假装还在戴……心智终究还是……不过还是比之前好多了,现在的皇后是可控的。”
&esp;&esp;“……也是我当时年纪太小,第一次干这活,经验不足,封印这些年居然不知不觉的失效了,那镯子比想象邪门太多,这点确实怪我……我是真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再把我封起来的镯子拿出来,而且,拿去给别人带……”
&esp;&esp;“希望不要太晚……那东西要是粘足人血…后果就严重了…”
&esp;&esp;旁边的人问询,来人愁眉不展的点头。
&esp;&esp;“我也没见过,不清楚,那镯子太邪门也太古老了…那可是和肉灵胎、往生镜这种传说级别的玩意儿齐名的……记载只有写它会制造出以假乱真的幻境。那到底是根据什么形成的……怎么形成的……”
&esp;&esp;“让猎物沉溺于其中不再醒来,连神魂都被吸走的甜美幻境。”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