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即便那样深入交融过,离得却仿佛越来越远。
&esp;&esp;阿姐从来没改变过对自己的态度。
&esp;&esp;关玉麟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永远无法挽回的错误。
&esp;&esp;自己对阿姐……大概,只是单纯的血亲罢了。
&esp;&esp;有些依赖,过于依赖,但也仅此而已。
&esp;&esp;于是关玉麟又在想。
&esp;&esp;——阿姐对他来说,又是什么呢?
&esp;&esp;是为了发泄自己扭曲占有欲的对象?背德的快感引诱下的错误?还是来源未知的那种抵死缠绵的欲望?
&esp;&esp;单纯的温柔的包容的姐姐。就是因为太包容了所以承载了他的邪念,可怜的阿姐,单纯的受害者。
&esp;&esp;关玉麟想到他抱紧玉秀时的那种感觉。只要看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就会涌起的。
&esp;&esp;那种情感……
&esp;&esp;源自于亲情。
&esp;&esp;却又不止于亲情。
&esp;&esp;那也许是亲情的尽头……更深更远的一种东西。源自血源、肉体、灵魂的上的极为紧密的东西。
&esp;&esp;太过喜欢了所以到了根本说不出口的地步。说不出口就只能若无其事的逃避。逃避不过就开始生根发芽放肆的变了形。
&esp;&esp;那已经不是‘喜欢’了。
&esp;&esp;那是病。
&esp;&esp;深入骨髓的、与生俱来的病。
&esp;&esp;在看见彼此的第一眼,就知道不能离开对方。
&esp;&esp;一旦离开,就会死去。恐惧将他俩紧紧相连。血肉骨头打断了还连着筋。
&esp;&esp;她就仿佛是另一个自己。
&esp;&esp;如果她死去,他也不会独活。
&esp;&esp;如果他将要死亡,那他也会锁着她一起。
&esp;&esp;生生世世,不止不休。
&esp;&esp;这就是他的扭曲。
&esp;&esp;他的感情。
&esp;&esp;来自于最亲近的血肉至亲的亲情中所滋生的怪物。
&esp;&esp;爱。
&esp;&esp;“……阿姐。”
&esp;&esp;关玉麟喃喃着,任由雨滴自树叶滑落于眼角。
&esp;&esp;“玉秀。”这两个字,自舌尖轻轻研磨。
&esp;&esp;他所有欲望的最终指向都是囚笼,只有锁链,从阴暗心牢里只能滋生出伤害。
&esp;&esp;这种情感对阿姐来说太危险了。
&esp;&esp;关玉麟对自己的这股冲动其实害怕的不得了。
&esp;&esp;那样的颤抖、恐惧。可又那样的甘之若饴、欣喜若狂。
&esp;&esp;[再这样下去,我会毁了她。]
&esp;&esp;[啊,真的好想毁了她。]
&esp;&esp;[我怎么能毁了她?]
&esp;&esp;——要让她离开我。
&esp;&esp;——要让她永远留下来。
&esp;&esp;这种关系必须结束。这样交合永不完结。
&esp;&esp;我要扯了她的手脚让她离不开我。我要斩断自己的手脚放她离开我。
&esp;&esp;她应当爱我。她应该恨我。
&esp;&esp;我要把她亲手交给别人。谁都别想从我手里夺走她。
&esp;&esp;反复的矛盾与拉扯自始至终一次次的冲击着脑海,单是这种浪潮般的不确定性就能把他杀了。
&esp;&esp;关玉麟的手不自觉抚上阿姐给他梳上的发辫。
&esp;&esp;其实中午,他在极度疲倦时眯了一会儿。
&esp;&esp;就是那短短一会儿。他梦到阿姐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