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骤然被问到,林菘蓝眨眨眼,指了指自己,“我吗?”
裴兴文爽快点头,看着林菘蓝反问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大佬们还在商讨,裴兴文听着那一声比一声激烈的商讨声忍不住直皱眉,面上的嫌弃丝毫不加以掩盖,林菘蓝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又在对方疑惑中连忙压平嘴角:“如果真要我来修复,我可能会修绢本的。”
出乎意料的答案,裴兴文来了兴致,眼神带些促狭,“那你怎么跟小钟说的是纸本好修复?”
这口锅她可不背,人在公司坐,锅从天上来是吧?
“我说纸本比绢本好修复的前提是两者都有找到和适合的修补材料以及能进行熟练修复和补画的修复师。但是……”
“但是?”
“我买过目前市面上流行的各种纸,感觉都不太符合修复材料的标准,纸张纤维太过紧密,无法和其他的纸面进行融合。后面我也问过顾欲卿,他说所里有一直在研究古法造纸,但据说进度不是太喜人……”林菘蓝盯着那残破的画卷,心里不由得开始盘算自己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在游戏里把宣纸复刻出来。
若是真的可以在算法里推演出来,那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在现实中也可以复刻出来一样的宣纸?
裴兴文听着林菘蓝的解释,满意地点点头,见她停顿下来,连忙追问道:“那你怎么确认绢本的就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修补材料?”
“若是绢本的话,虽然市面上可能早已经没有这么简单织法的布料,但相比传统绘画领域,布料的艺术由于一直与人类生活高度挂钩,我感觉在这方面的传承比传统绘画领域要完善很多。或许仔细找一下,可以找到类似的。”
林菘蓝也不确定自己的推断是否可行,不过她也看得很开,修复一件文物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要经过整个修复组的决策以及方案的确定,整个过程众人都要参与进来,确保大家最后往一个正确的方向走下去。
所以她只需要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就行,无关对错。
这段话按理说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林菘蓝也停下观察,起身准备再看会资料,等待中午下班去吃饭。
听完林菘蓝整段话后的裴兴文一拍大腿,当即抓着林菘蓝的胳膊满脸兴奋道:“我知道有一处可能可以找得到绢的,走,我叫老孙带我们去!”
周云廷听到这边的动静,朝这边看过来,“你俩讲啥小话呢?诶,老裴你要干什么?!”
“裴老师!”顾欲卿也注意到裴兴文突然一把抓住林菘蓝的胳膊,本就才刚刚调理好一点的身体的林菘蓝整个人还没他二分之一大,就这么一抓胳膊就一个手印,“有话好好说。”
在讨论的众人也停下来,纷纷往林菘蓝那边看去,林菘蓝也被裴兴文的动作吓一跳,但因为没感受到他的恶意,她也就没反抗,只是没想到其他的人反应比她还大。
更有心急者,比如孙穆,直接走到裴兴文旁边把他拽着林菘蓝胳膊的手给扯开,“我说老裴,你就算再不喜欢一个小辈,也不至于连最后的面子都不做了吧?你的教养都喂狗肚子里了?”
顾欲卿也走到林菘蓝旁边,无声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菘蓝摇摇头,来不及解释,赶忙上前替裴兴文解释,“不是不是,大家误会了,裴老师是刚刚在问我修复材料的事情,他说要带我去找合适的修复材料,他没凶我,真的!”
“真的?”
周云廷狐疑地扫过两人,他和裴兴文一起共事那么久,对方虽然性子急容易和人发生一些口角,但确实不至于说去欺负一个都够当他女儿的小女孩,只是一转头看到这个画面,他确实被吓得眼皮一跳。
林菘蓝知道周云廷对她的疼爱之心,疯狂点头企图证明她和裴兴文之间真的一点龌龊都没有,“真的没吵架,监控都录着呢,现在大家都那么聪明,就算吵架也不会选在摄像头地下吧?”
裴兴文弄清情况更是啼笑皆非,反手没好气地狠狠地拍了一下孙穆,“我说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了?小林那么好一个孩子,我没事找事去欺负她?我刚刚和她聊着绢本修复的事情呢,老孙你们学校那边的服装系不是说要举办一场展览吗?不是说还特地收集了很多特别的布料?”
“裴老师还说要孙老师你带我们去看看,到时候可能还得麻烦孙老师~”
突然想起来还有监控这么一回事,周云廷勉强松口,又听到裴兴文和林菘蓝一老一少一唱一和的样子,悬着的心终是放下来,“你俩这样子,也不像是起口角的样子。”
孙穆发现是一场误会,脸上的笑容也重新挂上,“害,你们说这个,现在在放暑假,学生们都回去了,那些材料好像还放在仓库里,我到时候可以帮你们问问,如果方便的话确实是可以去看看。”
“我听他们说很多那种快失传的手艺做出来的布料都被他们挖到了,还是有点东西的。”
裴兴文见状知晓今天怕是去不了了,只好作罢,再三叮嘱孙穆:“你赶紧去问,确定好后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孙穆被他碎碎的念叨念得头疼,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裴师傅你别念了,会做的。”
这个话题至此就被略过,林菘蓝也悄悄被拽到一旁,顾欲卿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只青绿色的凝胶药剂递给她,“拿着,回去自己擦一下。”
林菘蓝看到药剂,下意识朝自己的胳膊看了眼,微透的开衫遮不严实,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胳膊确实红了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