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满口称赞,徐韶华只是含笑谢过,片刻过后,右相这才不经意道:
“只是,徐给事中只怕不知道,这官场之中,最要紧的可不是争一时之气,需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呐!”
右相抚了抚须,徐韶华看了一眼右相:
“还请右相大人赐教。”
“此番本相本欲请圣上点徐给事中前往户部,安王的性子想必徐给事中有所了解,倒也能便宜行事。”
右相这话的潜义词便是户部是安王的地盘,安王既然当初宴请过徐韶华,自然也不会让人如今日对徐韶华这般。
“却不想,本相的一腔苦心,都因为圣上一念之差,反而让徐给事中今日遇到了这样的事……”
右相尝尝一叹,看着徐韶华眼中含了几分担忧,看上去倒是十分真情实感。
徐韶华动作一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用帕子拭了拭唇角,随后这才微绷着脸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下官总不能日日要靠您庇护。”
右相闻言,却看穿了徐韶华的外强中干,也是,到底是个少年郎,今日这般动荡,他便是表面平静,只怕心里也早已动摇起来。
否则,他又为何会迟迟不归家,岂不知是心神动摇,迟了时候?
随后,他瞥了一眼徐韶华面前的茶碗,又说了一些宽心的话,这才放徐韶华离开。
徐韶华下了马车,又走了一刻钟,便看到离自家不远的地方那座悬着安王府标志的马车。
“徐给事中。”
安王直接挑起车帘,小声唤了一声,徐韶华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安王等人这般清新脱俗。
但随后,徐韶华还是上了安王的马车,一上车,安王便是系统嘘寒问暖,丝毫不提自己在朝堂之上暗戳戳观察,当哑巴的事儿。
徐韶华也含笑应付,说了一会儿话,安王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徐给事中,本王门客曾就为你请官之事在殿试之时便与本王商议妥当,若是由本王来办这件事,必不会让你受到这般大的非议,右相实在是……”
安王欲言又止,上眼药都比右相上的光明正大,徐韶华闻言只笑眯眯道:
“王爷的为人,下官自然是清楚的。方才,右相大人还与下官说起,若非圣上改了圣心,下官便要在户部共事,自然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徐韶华一双桃花眼,认真的看着安王,任谁看了都要觉得少年态度诚恳至极,安王听罢后,一时咬牙切齿:
“右相说的对,本王自然会护着徐给事中的!”
安王又不是傻子,以徐韶华的性格,右相把他送到自己手里,只怕早就打着让二人反目成仇的本事!
徐韶华见状,只是笑了笑。
笑话,一个个都搁他面前上眼药,他还不能上回去了?!
等徐韶华回到家中,刚好遇到了有些放心不下的凌秋余,他看了一眼凌秋余,面色有些复杂。
“正好要寻路大夫一趟车还请路大夫随我来书房一趟吧。”
凌秋余忙点了点头,道:
“今日我来给安夫人诊脉,调了几味药,倒是正好遇到了徐大人。”
二人言谈普普通通,等进了书房,凌秋余这才看向徐韶华:
“徐兄弟,今天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去的时候,那位前佥都御史就差一口气了,我想法子把他的命吊住了,绝不会让他今日断气。”
凌秋余冷静的说着,徐韶华闻言沉默了一下:
“多谢凌兄了。对了,凌兄,你看着茶水上面,可有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