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绸冲云离尘笑了笑,让他在这儿等她回来。
留下云离尘的一个原因是需要云离尘坐镇界门附近,另一个原因则是,现在还没有到和御兽宗彻底翻脸的地步,云离尘的身份地位太高,过去必定会引起冲突,给御兽宗太大的压力,不合适。
云离尘知道苏绸做的决定才是当前最理智,最好的决定。
但他还是有些不高兴,这些宗门可真是令人厌恶,如果他们都乖乖听话,乖乖配合,又何苦让苏绸来回奔波!
云离尘的不满深埋心底,暂时未曾提起。
一些宗门还抱有侥幸心理,觉得这种日子,他们还能接着混下去。
御兽宗也是这样想的。
虽然星澜和白玉有特殊关系,但凭什么御兽宗就要比其他宗门付出多呢?三清宗是第一宗门,担了第一的名头,就得负起第一的责任,界门的事情,三清宗理应出面解决。
他们又不是第一宗门,凭什么让他们主动付出,又没有任何好处!
苏绸其实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修真界承平日久,生活其中的修士,早就已经失去了奋进之心,得过且过的人一抓一大把,况且人人求长生,最怕死,界门这么危险,他们更不愿意上前。
但有怕死之人,就有舍生取义之人,之前愿意上山救人的那些长老,苏绸认为他们就很好。
这一类人,缺少一个领头人。
现在三清宗能够处理界门附近的情况,也不需要让他们出面帮忙,所以一直没有当那个领头人,但是接下来的情况越来越复杂,不能再任由其他宗门置身事外了。
在去御兽宗的路上,苏绸想了很多,而得知她要来御兽宗的人,同样想了很多。
御兽宗的那些长老,第一反应就是完了,三清宗这是要拿他们开刀了。
“之前我就说,星澜和三清宗的仙子并不相配,让他们别走得太近,莫要等情深再难分开,方去阻止他们,你们当时不信,现在看到了吧?就因为这层关系,三清宗第一个拿咱们开刀!”
“星澜这是碰上了情劫,情深入心魄,是你说断开就能断开的?现在断不开,以前也不可能断开,况且,若不是发生了这种事,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三清宗的苏绸已经快到了,你们想好如何应对了吗?”
“一个元婴弟子,竟还要我等如临大敌了?”
“重要的不是苏绸,是她背后的三清宗,我们若继续装聋作哑,不闻不问,也不让星澜出去的话,就等于和三清宗公然为敌了。”
“呵,百花宗得罪了三清宗,被逼得狗急跳墙,现在百花宗人人喊打,昙月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成日里流窜四方,不敢露头,难道你们想让御兽宗步百花宗的后尘吗?”
想到昙月等人现在的尴尬处境,一行人沉默了,但让他们直接对上界门,他们又心疼门下弟子的性命,不想让他们出面。
最后还是星澜的师傅出言,认为苏绸到底是晚辈,没道理让他们这群老家伙出面招待,就让星澜去招待苏绸,顺便解决跟三清宗之间的事情,别给宗门惹祸。
被关了七天禁闭的星澜,在苏绸到御兽宗的当天,终于被放了出来。
苏绸见到星澜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眼前这个脸色惨白,脚步沉重,眼神略有些呆滞的人,是以前那个对着白玉能说善道,一身风流的少年?
这是被恶鬼摄去了魂魄不成?
“星澜真人,你这是……”
苏绸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问。
星澜抬头,翻手掏出一瓶瓶灌满的酒坛,“白玉爱喝酒,我已经许久没有给她酒了,能否帮我代为转送?”
他一心想着白玉,日夜思念,却无法相见,见到与白玉的师妹苏绸,只想着让苏绸帮忙送酒,说不出一句思念的话。
好像心窍都被封闭了,只剩下最原本的执念,在操纵这具身体。
苏绸看出星澜的不对劲,神情变了又变,“还请星澜真人,当着我师姐的面,亲手将酒送给她吧,以免她怀疑我偷喝了酒,到时候不高兴。”
她这样说,自然不是因为白玉会怀疑她,而是要将星澜带走。
不管借口有多奇葩,只要她想将人带走,就可以将人带走!
星澜愣了一下,缓缓摇头,“让她不要不高兴,要开心,我会去找她,我一定会去找她……”
星澜反反复复念叨着这句话,双目无神,情况很不对劲。
想一想,星澜和白玉已经一年多没有见面了。
星澜不止一次说要去找白玉,但没有一次成功。
本以为御兽宗阻拦星澜,也只是会挡住他的脚步,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毕竟星澜是御兽宗下一任宗主,他是御兽宗的天才,和琼凝一样,备受关注。
可没想到,御兽宗内部,根本没有苏绸想得那么好。
除了三清宗和佛宗外,其余宗门压根不把弟子当人。
天才弟子又怎么样?没有一个宗门缺天才,没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
御兽宗身居高位的宗主和长老们是如何想的呢?怕是都觉得自己寿命很长,随时可以培养出下一个天才弟子,接替星澜。
“好,我带你去找她,找我师姐白玉。”
“苏道长,近些时日,星澜真人修炼出了些岔子,总是会说胡话,还请苏道长莫要逗他,他会当真,会闹腾起来的。”
站在星澜身后的御兽宗弟子上前说着话,随后几个御兽宗弟子上前,就要将星澜带走。
星澜眼睛缓缓出现一抹光,“白玉,白玉!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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