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下在碗上的,虽然方才那碗酒洗了一遍,但万一没冲干净怎么办?
冯父看他迟疑,原本只是怀疑,此时已然笃定了这二人想毒害他。
“吴志富,做人不能太贪了。你庇护他们母子多年,我这心里只有感激的份。但如今我回来了,这家里的房子和田地都是我冯家的,再与你们无关。你也别扯什么回吴家村修房子修好了就搬走之类的鬼话,今天晚上就收拾行李,稍后你就带着你的妻儿滚。”
吴志富霍然起身。
何氏一把摁住了他:“铁柱爹,我也没有对不起你……”
冯父哈哈大笑:“别拿我当傻子。当年我为什么和人打架,为什么会失手伤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铁柱问我真相,我想着他已经没了爹,不能再没有娘,都不忍心告知他真相。你可倒好,再嫁就算了,还把铁柱当长工使唤,让她伺候你男人和儿女。姓何的,铁柱也是你十月怀胎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何氏面对这番指责,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
“不要再说了。”冯父一挥手,“搬走搬走,你的心从来就不在我身上,如今也为姓吴的生儿育女,他才是你的良人,有他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所以,你不要试图留下来,更别想带着这群野种继续赖在这个院子里。”
他越说越气愤,说到野种时,狠狠指着姐弟三人。
对于姐弟三人而言,他们生下来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几人不是三岁孩子,往日里在村里玩耍,也隐约知道父亲不算是住在自己家,只不过从来也没人要他们搬,他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或者说,他们认为即便要搬家,这事情也离他们很远。
万没想到一转眼就有人撵他们离开。
姐弟三人不知该怎么办,忍不住面面相觑。
何氏当场就急哭了:“你让我们去哪儿?”
“不管去哪里,别留在我家。”冯父语气严肃。
吴志富一脸不满:“我们还给你接风呢,好心没好报……”
冯父毫不客气的戳穿他:“你是为了给我下毒才这么殷勤。”
吴志富强调:“那我养大了你儿子,这些年没有打骂过他,更没有对他下毒手。这总是事实吧?”
“合着你住在我家里,睡了我女人,没杀了我儿子,我还要感激你?”冯父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吴志富的衣领。
他这些年住在大牢里,吃得不好,身子亏空严重,但大牢中难免与人打架,因此他力气不小,也是真的打伤过人,此时眼中戾气横生。
吴志富有些被吓着,忙道:“有话好好说。”
“没法好好说,赶紧给我滚。”冯父扭头看向何氏,“这些年你养这个野男人和几个孩子的花销我就不跟你算了,但你必须要把所有的积蓄留下来。”
何氏哑然:“可……我们两个落脚地都没有……”
“那要问你男人,三十多岁的人,连妻儿都养不起,废物一个。”冯父淬了一口,“滚!”
何氏泪水盈盈地看向顾秋实:“铁柱,你就干看着吗?我身体不好,如果还住在外头,说不定没几天好活了……”
“当年你生我身体不好,我爹帮你调养好了。这些年我一直都挺照顾你,谁害你这样的,你找谁去。”顾秋实听了方才冯父那番话,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当年的真相。
或许,当初不是何氏被欺负了不得不改嫁,而是她已经和姓吴的搅和在了一起之后算计了冯父入狱,才有了改嫁的事。
何氏哭得特别伤心:“铁柱,我是你娘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娘。俏丽他们也不是不能做事,以后让他们帮你的忙吧。”顾秋实起身给冯父盛了一碗饭,“爹,空肚子喝酒伤胃,赶紧吃点垫一垫。”
吴志富越看越气,他从来就没打算搬出这里,关于买地基,关于安家费,那些都是他故意编造的,为的就是不让人怀疑他有害人……他都有落脚地,自然不会为了留下来伤害姓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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